她走后不久,男人终于动了,他轻轻推开门,进了屋。

反手将门关上,站在门口,踟蹰片刻。

最终冲动战胜理智,他来到了床榻边。

黄花梨架子床四周挂着白色的幔帐,他伸手碰了碰帐子。

低哑开口:“阿……汝?”

只二字名,念在嘴里,反复咀嚼品味,缱绻又缠绵。

他记得方才的梦中,自己是这样唤她的。就在刚刚,他又做了那个血淋淋的梦,梦那样真,真到让他直至醒来都在害怕,怕到全身不受控制地颤抖,怕到一醒来便迫不及待地来看她。

沈长寄反思前二十三年人生,他的情绪实在寡淡至极。

高中状元、青云直上,他未曾有过大喜。生母离世、断绝亲缘,他亦无悲戚,更无解脱。哪怕曾命悬一线,他亦无慌乱与绝望。

只有她,唯有她,带给他诸多滋味,叫他头次有种活着的感觉。

沈长寄最终未曾将帐子撩起。

成宣帝问起他的姻缘大事,他脑海里闪过了她的笑脸。那一刻他很想向陛下求个旨意,可最终……还是按捺住了。

沈长寄弯下膝,坐在床榻边,手从幔帐底部伸了进去,只虚虚搭在榻边,并不冒进,更不碰她。

“若是可以,真想将你绑在我身边,绑个生生世世才好。”男人低声叹道,“说来奇怪,靠近你时总有这般浓烈的情绪,好似你是我缺失的一部分,这……便是喜欢吧?”

我之思慕,实难自已。钟情无处可藏,总想尽说你听。

只盼你能知我一腔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