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着一头杀马特发型的shit先生站在舞池中间的舞台上调试自己的设备,对于身边人的说话声充耳不闻。

陆仁嘉朝其中一个方向看去,恰好看见了一抹熟悉的少年身影,他似乎深埋无人问津的阴影里,垂眸盯着面前一杯鸡尾酒。

露出的半张脸沉默冰冷,仿佛陷在永无止境的迷雾中,找不到方位。

左右瞧了瞧,学委还没来。

于是陆仁嘉在大厅众人惊艳呆滞的眼神中,慢慢走到了宁缺对面的沙发边坐下,“下午好,宁缺同学。”

听见这平静淡漠的声音,一直垂着眸的少年似乎终于在雾中找到了一束光,失焦空洞的眼瞳瞬间倒映出对面之人的身影,红唇勾勒出微笑,眯眼,轻笑一声道:“下午好,班长。”

宁缺暂未给亲生母亲答复。

女人似乎笃定他一定会回来。

到底是继续现在这种平静的生活,还是回到顾家,从此陷入顾家的无限风波里,成为亲生母亲的一把刀,去刺向她所憎恨一切。

对于女人来说,长时间的浑噩和恨已经几乎磨灭她原本的性情。

对顾总的恨,对顾缘听的恨,对顾家的恨。

这种恨在叠加蔓延里,终于被精神快要失常的女人不知不觉间移到了自己从出生就再未见过的儿子身上。

唯一不去恨的方法,就是让儿子永远成为自己的刀子,不断地告诉自己,这是自己人,是永远站在自己这一方的。

“你会永远爱着妈妈对吗?就像妈妈永远爱着你一样。”女人拉着宁缺的手,双目微红,笑着说。

可宁缺感受不到多少真正的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