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几日行军,五百新军轻骑,出丹阳,渡长江,又向西行官道,即将行至平津渡。
多日行军新兵一众已是疲惫不堪。
眼见天色将晚,被委任营中传令的曹洛,策马至队列最前。
“赵校尉,到平津渡还有五十余里路程,中途还要过拘狼峡,这天色将黑,是否要扎营休整?”
“不歇了,传令,急行军,今晚到平津渡吃饭。”赵校尉未做多想,此时只想尽早抵达平津渡。
曹洛此时内心隐隐有一丝不安,这种不安自从渡过长江后就出现了。
但是行军路线又一直在吴国境内,这种不安来的很没有道理。
“且当是我多心了吧。”曹洛甩甩头,夹马回列传令。
行到魏无忌身旁时,魏无忌开口道,“洛哥,我怎么有种担忧呢。这最后五十里,不太好走啊。”
“我也有这种感觉,就当是错觉吧,你们几个多提点小心。”
当新军队列骑行至拘狼峡时,天色已全黑。
拘狼峡,地如其名,两山相夹,峡口极窄,虽峡谷不长,但最窄处,仅容二马并排。
这种地形一向是兵家必守之地,但是此峡口地处吴国境内,又前距平津渡仅二十余里,并非前线之地,所以未有吴军驻守。
“赵校尉,是否先派斥候骑先峡探路?”曹洛问道。
“你这后生,怎么如此多虑,这在我大吴境内,有什么可探的。传令,全军急行,速通山峡。”赵校尉笑道。
五百骑,扬鞭过峡。
快速行军的骑行队列入谷近半,漆黑的夜色下,无人注意到一条精铁绊马索已被拉起。
“啊!”
一阵阵惊呼与马匹嘶鸣在山谷中骤然响起。
急奔在最前列的军马被拉起的铁索绊倒,军马嘶鸣声中,来不及做出反应的马上兵卒,瞬间腾空而起向前跌出。
前军人马滚跌一地,后队又在急速前行,都在这一瞬,马踏前人,骑兵队列如同被割的稻子,一排排的摔落在地,互相踩踏。
虽然峡谷过窄,并排骑兵不多,但待到后队反应过来,急停之时,前队骑兵,也足有近百骑被踩踏。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整个峡谷内乱做一团。
谷中人马哀鸣之声还未停,羽箭破空之声又骤然响起,数十只箭矢自山头射下。
箭锋在月色中,闪着夺命的寒光,向着乱做一团的谷中兵士射来。
“撤!”夜色中赵校尉大喊道。
喊声未出,箭羽已至。
赵校尉仓促之间抽刀格挡乱羽。虽是武功极高,但箭羽太密,还是身中三箭。
周围的新兵们甚至连惨叫都没发出,就被乱箭射成了刺猬。
几轮箭羽齐射刚刚结束,机弩连射的哒哒声又接连响起。
侥幸躲过夺命箭矢的谷内的轻骑,又遭一轮弩箭的射杀。
已经无力抵抗,放弃求生的赵校尉认命的闭上了双眼,心中一叹,“将军难免阵前亡,只是这样的阵亡,也太过冤枉了。”
就在这时,曹洛从乱军之中飞奔而来,一把抓住赵校尉的腰系将其拖拽下马,抗在肩头,就往谷外跑去,边跑口中边喊。
“弃马,弃马,出谷!”
待轻骑残部撤出拘狼峡,谷内恢再次恢复了安静,留着谷内的尸身都被射满了箭矢。
从谷中撤出的军士,仅剩三百余。并且相当一部分兵卒身上都或多或少的挂着箭支。
劫后余生的众新兵,此时都已被吓破了胆。
就在这惊魂未定之时,异相再生,官道两旁草丛中,突然窜出几十名黑甲兵士,向着新兵乱阵快速冲杀而来。
为首的一人,身形极为高大,手持两把巨斧,斧身反射着月光,冷气逼人。眨眼间壮汉就冲至阵前,右手持斧一抡,一个新兵就被拦腰斩断,鲜血四溅。
此时撒在官道上的,不只有白色的月光,还有炙热的鲜血。
残缺尸身旁的一名新兵,哪见过这阵仗,顿时被吓得连喊叫都发不出声,就跌坐在地。
新兵刚一跌坐,一名黑甲兵士就已冲至其身前,短刃直刺,透体而出。这名被吓破胆的新兵,面上带着惊恐,双目慢慢失去了光泽。
虽然敌袭人数只有几十,但各个老手,新兵虽多,但都刚从谷中逃出,惊魂未定,还来不及思考,连反抗都未做出,就被毙杀一片。
眼见战局成一边倒,新兵被快速收割的局面。情急之下,曹洛凝神聚气,气沉丹田,一声大喊,
“听令!列阵!”
吼声夹带真气而出,喊声透阵。一声大喊,让受惊大乱的新兵们回了神。
虽说皆是新兵,却也是新兵中的精锐部分,突发敌袭,短时间内众人被吓破了胆,但在曹洛的呼喊声中,众兵士立刻回了神。
三五成群,背靠背组织起了防御阵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