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上去年纪并不大,留着头干净利落的栗色短发,五官俊朗,眉宇淡漠,唇角间却挂着似有若无的痞笑;许是逆光的原因,整个人笼着一层暗釉的绒光,浸着几丝清透冷冽。
明明是少年的模样,却没有清风明月和草长莺飞的明朗,有的只是桀骜不训和玩世不恭的冷颓。
此刻他也瞧着丁谣,两方视线黏在一起,他神态自若,喜怒不明,单手晃着玻璃酒杯,碎冰碰壁,当啷作响。
痞气又疏离的人。
估么着又是附近哪所学校结伴出来游荡的学生,都是肆意挥霍青春的年纪,即便装腔作势的充当社会人士,还是会有掩饰不住的青楞稚气。
丁谣收回视线,礼貌微笑,只当一句玩笑话,并不多做解释。
在酒吧做驻唱歌手一年了,这种称之为小场面的插曲,并不会影响到她,抱着吉他淡然离开之际,再次被叫住。
小黄毛显然是不开心了,拉下脸发难,“问你话呢?什么态度啊,信不信我投诉你!”
很有探究的目光寻来,丁谣面不改色,顿住脚,转过头波澜不惊的回他:“该我登场了,抱歉,暂时失陪。”
她的声音微哑,柔和清甜,语速不急不缓,乍一听,还有几分清泠童稚的感觉。
楚旭廷挑眉,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并未制止黄毛的为难。
眼见事态有越闹越大的嫌疑,立刻有服务人员上前安抚,但几人并不息事作罢。
“想走,就冲你这态度,信不信我向你们经理投诉你,让你今晚就失业!”
黄毛咄咄逼人,气焰嚣张。
刺鼻的烟酒气息钻进鼻腔,丁谣忍住反感,抱着吉他的双手略有收紧。
哪个动物园放出来的猴子,上蹿下跳。
她压住内心的不,放低姿态赔笑,“很抱歉,惹您不,驻唱筱谣在此给您赔礼道歉。”
她弓着腰,凝着无可挑剔的职业微笑,企图这场闹剧就此打住。
岂料,黄毛乐意她服软,却不打算轻易放过她。
“求原谅啊,可以啊,把这瓶威士忌吹了,哥几个就不追究。”
又是这种无理的要求,胡搅蛮缠,不讲道理。
丁谣微皱眉头,望着那瓶暗橙色的液体,全身发凉。
“杨小天,怎么不懂怜香惜玉?”
少年声线清冽如水,仿若山涧清泉,透着一股子冷沁。
他懒散优雅的晃着酒杯,似在求情,话里却满是轻嘲戏谑的意味。
黄毛咧嘴笑起,“明白,威士忌度数确实高,那要不换半箱啤酒怎么样?”
“哈哈哈哈”
丁谣被迫站在原地,接受四处叵测不明的目光,难堪不适。
对面的几名少年,似乎很享受她的窘迫,势要将为难贯彻到底。
台上打碟的女dj停下动作,摇曳着身姿缓缓靠近,将丁谣不着痕迹的挡在身后。
笑语盈盈的冲黄毛眨眼,“小帅哥,姐姐陪你们玩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