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钧永远都湿了理智稳重的， 这次表面上依然如此，至少他还能理智清晰的说出这番话。

可季雨和他一个屋檐下相处这么长时间， 他听出来了男人语气中的不对， 少了平时稍显散漫和了解一切的气势，多了点可以称得上是“小心”的试探。

季雨垂着眼，刚才一股脑生出来的气愤多少降下去一点。

就像顾夫人越过顾钧来试探他一样，是因为顾夫人至少也是了解顾钧的性格。

季雨虽然对自己不自信， 可也不认为自己是个完全的傻子，顾钧之前的那些关心根本不可能是装出来的， 更不可能是……做戏。

他有什么值得去做戏的呢？

但是他还是骗自己了！

尤其在他说害怕蒋家！……

季雨忽然抿了抿唇，抓着毛巾的纤长白皙的手指紧了紧。

他似乎，

好像，

大概猜到原因了。

“安安。”

男人又低声叫了声，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给这个“混蛋”找了个听起来合理的理由，季雨发现自己很难在保持刚才直接冲上脑门都来不及控制的愤怒了。

他扁扁嘴，“你说，我勉强听一下。”

少年动作十分隐忍，顾钧看在眼中，心脏几乎都要停止跳动。

要是以前遇到季雨这幅模样，他多半会心疼的揽住人在怀里好好拍拍，但是现在，不行。

顾钧没先提这些，他有些低声下气的问：“先换个衣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