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祇的衣物向来华美繁杂,又宽松暴露得不可思议。
他们从不吝于向万物展示身材的完美。
只有塔纳托斯把自己裹进黑袍里,包得严严实实。
“这里。”垂着眸,他用手指将领口往下拉了拉,让若隐若现,只悄悄探出一小截尖的印记完全暴露了出来。
像某种植物的纹络,又如同蜿蜒的蛇躯。
从锁骨尖端一路攀升,几乎爬满整个右肩,延伸向更隐秘的地方。
——背后也会有吗?
修普诺斯不自觉咬住下唇。
不用想也知道,他现在的表情一定被不甘心和嫉妒支配,难看极了。
垂着眼睫,修普诺斯尽可能让语气听起来缓和一些。
他这样陈述事实:“在我睡觉的时候,塔偷偷溜出去玩耍了。”
“母亲不允许我们乱跑,我要去告诉母亲。”
塔纳托斯无奈道:“母亲有自己的事,得到传召之前,最好不要去打扰她。”
修普诺斯不依不饶,“是塔先丢下我跑出去的。”
离开前,塔纳托斯有过要把修普诺斯叫醒,和他一同前去塔尔塔洛斯的想法。
这样可以增加筹码,也能降低自己所受的风险。
最后还是放弃了。
“因为是危险的事。”死神只好叹了口气,“我是兄长。”
“明明我才应该是兄长。”
修普诺斯环住他的脖子,“你看,我已经比塔强壮了。”
他可以保护自己的兄弟。
想把他用羽翼完全笼罩起来,藏在只有自己的知道的梦乡深处,没有任何危险,也不会有谁来和他抢夺。
“我只是......”
塔纳托斯张了张嘴,还是没辩解什么。
他的神力一直在稳定增长。
体型之所以没有任何变化,大概是对着神格乱来产生的后遗症。
“不可以对兄长狡辩,更不可以说谎。”修普诺斯不轻不重地在他脖子上咬了一下,“以后不可以出去冒险了。”
——就算要出去,也不能单独行动。
“......好吧。”
免得娇气又固执的双生再在这件事上做文章,塔纳托斯只好答应了他。
何况,修普诺斯也没有说错。
去找塔尔塔洛斯这件事,确实是他太想当然,过于莽撞。
“地上怎么样了。”
被这么一纠缠,塔纳托斯睡意全无,“修有关注过大地的情况吗?”
关在塔尔塔洛斯的那段时间里,他几乎完全隔绝了和外界的联系。
大殿永远是森冷的,外面的景象也是一成不变,连时间流逝也难以觉察。
“没有。”
修普诺斯回答得毫不犹豫。
醒来的时候,塔纳托斯不在他身边,光是克制自己就已经很不容易了,更不要说去关注大地上的情况。
修普诺斯对大地的情况如何,以及奥林匹斯山上诸神间的纷争半点也不感兴趣。
在母亲的庇护下,他确实也有不关注这些的权利。
“为什么要去想大地上的事?”他反问塔纳托斯,“那和我们无关。”
冥土不会归于盖亚神和她的子女们管理。
“只是现在无关。”
塔纳托斯纠正这一说法,“所以,在那天到来之前,需要做好准备。”
修普诺斯敷衍地应了几声,“知道啦,我以后会注意的。”
“明明我才是兄长。”他忍不住道,“塔应该听我的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