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宋毕竟是混江湖过来的,人情世故比赵出息精明多,笑道:“年轻有为啊,要不来我这发展,我给你个副总当。”
虽是玩笑话,却也让赵出息为之一动,随即笑呵呵回道:“等混不下去了,就找宋叔。”
接下来的时间,耿师傅和两个老战友喝酒聊天,赵出息只是听着他们说过去当兵的一些故事,老宋司机一会过来接他,所以不担心酒驾,没多大功夫,一瓶西凤已经见底,老宋上了头,笑道:“老班长,你说当初我们要是去了野战部队,是不是现在依旧穿着一身军装,当了几年兵,我都不好意思给别人说我当兵,别人问我在哪当兵,当的什么兵,都他妈都不敢正面回答,羡慕老刘他们啊,去了野战部队。”
老赵不服气地骂道:“当初要是去了野战部队,你现在能开奔驰,知足吧,哪像我,他妈的起早贪黑混温饱。”
“后勤兵有什么不好的,有什么丢人的,知道我为什么后来对你们要求严格?每天让你们出操,这些年我一直没给你们说,只是怕打击你们,我们当初过的是什么日子,跟不当兵有区别么?想出操出操,想训练训练,武装越野五公里,我们是什么都不拿跑三公里。当兵前一个个瘦的跟麻杆一样,当兵后,胖的跟母猪似的。”耿师傅有些生气地骂道,后勤兵也是兵,他敢拍着胸膛说,他教过的兵有当师长团长的,有什么丢人的,整个兰州军区会开车的兵都是从他们那出来的。
老赵好奇道:“老班长,你说说,后来你为什么对我们要求那么严格,我这么些年一直纳闷?”
老宋也一脸好奇的盯着耿师傅,并不生气耿师傅骂他,一天是班长,一辈子都是班长。
“那年冬天,西宁的雪很大,每天晚上出去站哨,没人能撑得住,不到换哨时间便都溜回宿舍。有天晚上下大雪,雪没过脚踝,刚过凌晨四点,还不到时间,我便准备开溜,正当我准备溜的时候,正碰上隔壁野战团全副武装越野回来,我记得他们是前一天夜里出去的,整整一天一夜,很多人当时体力不支是被抬回来的,他们没一个吭声的,默默从我身边经过,那场面让我瞬间泪如满面,恨恨的骂着自己他妈的丢人,算个屁病,从那以后我再没提前离哨过,和他们相比,我们的生活是天壤之别,命运让我们当后勤兵,我们便只能当后勤兵,可当后勤兵我们也得对得起军人二字,对得起穿的这身军装。”耿师傅掷地有声地说道,说完,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大丈夫不过如此豪迈。
这便是老班长后来对他们严厉的原因,老宋和老赵想起当年那安逸的日子,有些唏嘘感慨,和隔壁的兰州军区主战团相比,他们那几年当兵日子确实很幸福。
“不说这些了,都过去了过去了。”老宋端起酒杯,苦笑道。
耿师傅没端酒杯,继续说道:“老宋,别因为一身铜臭忘了自己曾经是名军人,不然有一天,我们几个连兄弟都做不成。”
耿师傅这话很直接,是对刚刚老宋说的话的反驳。老宋的脸上多少有些挂不住,不过他也感觉自己说错话,不管当年是什么兵种,可终归结底他们都是一名军人。
“老班长,放心,你这话,我记住了,我自罚三杯。”老宋也不墨迹啰嗦,直接自罚三杯,老赵想拦没拦住,赵出息只是在一旁不停的倒酒。
耿师傅不想让气氛太尴尬,这才笑道:“当年你可是我的手下败将,现在比我能喝啊,不行,今天劳资得干翻你。”
老宋不服气道:“老班长,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来,今天不醉不归,谁怕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