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知道不应该继续看下去,可是双脚却仿佛被粘在地上,迈都迈不开。房间里传出的暖昧纠缠的声音,那样熟悉的声音。
还是魏珠捂住他的嘴巴将他从西暖阁的门口抱走,三九天,魏珠却急得满脑门子汗,搓着手不知道该跟他如何解释。
弘恪只是太吃惊了,可是理智还在,坐在椅子里,弘恪道,“魏谙达,你出去伺候我阿玛吧,我在这儿歇会儿喝口茶,或许一会儿阿玛会找我说话呢。”
他并不是不谙世事的孩子,他与父亲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纵便他的父亲做了什么,他也要明白自己的立场。
父亲过了大半个时辰才召见他,他的父亲有着罕见的美貌,只是简单的斜倚着榻,腰间盖了一条白狐狸毛的毯子,就让人觉得无比尊贵。
房间里有淡淡的花香,父亲手里捧着一个薄胎琉璃盏,白色水雾袅袅升起,模糊了父亲的脸庞,“这件事,你有什么看法?”
弘恪低下头,没说话。
“知道吗?这就是自由。”父亲的语气很平淡,似乎这只是微乎其微的一件小事,“只有权利才能带来自由。弘恪,你知道什么是权利吗?那些每天跪在你身边伺候你的奴才,奉承你,讨你的欢心,这些都是权利带来的的好处。不过,这并不是你的权势,因为你的父亲是我,你的母亲是法国女皇,你才能被人恭敬。”
“真正的权利来自于你将所拥有的土地,军队,人民,珠宝。”父亲的声音沉稳而坚定,“抬起头来,这只是一件小事,不值一提。遇事,你只要考虑对你将来的权利有无影响,其他,都是小节。下去吧。”
弘恪觉得自己像个木偶一样,脑子都不会思考,只得先回去休息。第二天才知道,养心殿杖毙了不少奴才宫婢。
当他的母亲派来巨大的船队,衣着光鲜的侍从,整齐的卫队,丰盛的礼品,以及一封国书,希望迎接他回法兰西时,弘旭紧紧的握住了他的手。
父亲明察秋毫的眼睛含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落在他们紧紧相握的手上,只是一瞬间,父亲便过去同他的表叔肖恩伯爵寒暄,热情不失礼数。
弘恪觉得自己优柔寡断,弘旭却是跑去求情,好话说了一箩筐,最后只归结于一句话,“皇叔,弘恪哥哥才十三,那么远的地方,您放心么?让哥哥再多留两年吧。”
父亲只是反问一句,“弘旭,你肯为弘恪放弃大清的一切,随他去法兰西吗?你是太子哥哥的嫡长子,不出意外,太子哥哥登基为帝后,你便是太子,大清国日后的皇帝。你愿意放弃这尊位,随弘恪去法兰西吗?”
弘旭的脸涨得通红,半张着嘴,他既不敢说是,也不敢点头。弘旭只能紧紧的握着拳,尴尬的站着。
“弘恪,去准备一些大清的物品,带给你母亲,还有你母亲那边一些重要的亲戚,这是他们的名单,各人喜好都在上面。”父亲简简单单的将一张纸放在桌上,“趁着还有时间,你们有什么告别的话尽早跟对方讲,肖恩下个月就得回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