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早起时总有几分不适,看胤禟睡得正香,半露的小脸儿上泛着健康的浅粉,心中一软,也罢,本就是自己强求,让他几分又何妨!
康熙总算哄回了胤禟,安了心,早朝上一门心思的处理政务,又说凡京应考的学子,怕有家境贫寒的,每人领5两银子的炭火钱。又因已入冬,拨了两个寺院专门接待那些住不起客栈的学子。
要不说穷酸穷酸的,这举人怎么着也相当于“硕士”级的,竟然有的穷的住不起店,真叫人不知道说啥好。
胤禟也只能一声叹息。
因为银子从内务府走,康熙是在掏自己腰包,想了想便将差事交与了三阿哥与八阿哥负责。主要原因便是这两人脾气好。三阿哥年纪大也见了些涵养,又素来以读书人自居,一直在礼部兢兢业业的为康熙编书,也有些功劳。八阿哥则是手段委婉,待人温和,如沐春风。放这两个儿子出去,康熙放心,也有心让天下读书人见识见识他爱新觉罗家皇子的风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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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八阿哥这人吧,跟谁都处得来,脾气秉性那是出了名的好,不管你咋想,伸手不打笑脸人。三阿哥又有那么点儿拉拢的小心思,虽说八阿哥是由大阿哥的生母惠妃娘娘抚育长大,可也只是抚育,毕竟不是生母。八阿哥出身低,上面名正言顺有太子,战功赫赫有大阿哥,三阿哥还真没将八阿哥放在心上,只想着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好,对八阿哥便带了几分点拨的意思。
八阿哥是什么人,自幼便练就了一副闻弦歌知雅意的本事,三阿哥那点儿子心眼儿,给他看了个准,暗地里笑了一回,该恭敬时恭敬,该暧昧时暖昧,该装傻时装傻。
“哟,老四怎么来了?”三阿哥笑着起身,“这也快落衙了,可是有什么急事?”
四阿哥问了声三哥好,八阿哥便给四阿哥问安,也不说话,就站一旁听着,四阿哥笑,“没什么事,今儿个庄子上进了些野味儿,回府时经过三哥这儿,想着请三哥和八弟去尝尝鲜儿呢。”
三阿哥给四阿哥笑得心里发毛,说句老实话,三阿哥跟四阿哥兄弟二十几年了,拢共也没见四阿哥笑过几回。想着,这不怕夜猫子叫就怕夜猫子笑,这老四怕是没怀啥好意,便笑道,“真是不巧了,我一会儿得早些回府。倒是老八兴许有空?”让八阿哥探个虚实也好。
八阿哥也一笑,“都说三哥料事如神,这回可是料错了,郭络罗氏有了身子,我得早些回府。”一副标准好丈夫的模样。自从被遣回娘家,又由八阿哥接回贝勒府,郭络罗氏便敛了心气儿,一门心思的打理后宅,沉静了许多。
八阿哥到底回绝了康熙另赐侧福晋的意思,想着郭络罗氏怎么说也是结发夫妻,外家也显贵,还是彼此留些脸面。谁承想前几日御医请平安脉时诊出了喜脉,饶是八阿哥平素淡然,也欢喜的很,更不用提郭络罗氏如何喜极而泣了。
听到这信儿,三阿哥忙是一通恭喜,说起来八阿哥比胤禟大婚还早两个月呢,看人家胤禟,大儿子不消说,府里福晋再上侍妾都大了肚子。八阿哥这个还真不算早。
四阿哥眼中闪过一丝黯然,嘴角的笑也僵了,僵硬的道了声“恭喜”,又道,“天也黑了,我同八弟倒是顺路。”
八阿哥笑,“又不巧了,我得先到糕饼店给郭络罗氏买些酸梅子,近来她总是喜欢吃酸的。奴才们做事难免不精细,惹她不悦,伤了身子倒不值当了。”对两位哥哥道,“如此,弟弟先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