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从小最爱喝的鲫鱼汤。”蓝运目光盯着桌上的一个汤碗,鱼汤奶白色,看起来就诱人,蓝运缓缓说道:“这么多年,她一点没变,就连汤的味道也没有变。”
“我没有娘。”蓝盈盈咬着嘴唇:“我娘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死了。”
“她本来想见你的,一直犹豫。”蓝运目光转向一张椅子,似乎尤兰花还静静坐在那听父女两的对话:“最后她还是走了,她说你恨她。”
蓝盈盈没有吭声,静静等待着父亲的叙述。
“其实都是我的错。”蓝运深深叹息一声:“当年我们四大厨王和吴浩还有林华是很好的师兄妹,林华和吴浩要好,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可惜,正值十年动乱,一个造反派给林夕扣上一顶反革命的大帽子,林夕一家被迫偷渡去了新加坡。”
“吴浩,就是风小雨的师傅吗?”蓝盈盈和所有少女一样,对于爱情都很敏感,虽然知道结果,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后来怎样?”
“吴浩很伤心”蓝运接着说道:“他留下一封信向我们告别,也想偷渡去新加坡,可惜几次都没有成功。林夕走后不久,扬州市推选厨王,那可是年轻人追求的最高荣誉,厨王还可以享受干部待遇,我们都跃跃欲试。”
“四大厨王的手艺在当时谁最高。”蓝盈盈好奇地问着,一时从尤兰花的阴影中解脱出来。
“手艺最高的不是四大厨王。”蓝运轻轻摇了摇头:“是吴浩,他几乎是公认的第一高手,厨王非他莫属。”
“怪不得吴浩如此厉害。”蓝盈盈现在才明白爹爹为什么让她去家常菜馆套取手艺。
“本来我们相处得如同亲兄弟,吴浩当上厨王对我们也有好处,可惜名利害人。”蓝运把烟头用力摁进烟灰缸:“有人向我们提出如果除掉吴浩,四个人可以并列第一,都做厨王,于是我们动心了。在一个夜晚,我们约吴浩出来,告诉他有办法帮他偷渡,已经备好船只,吴浩千恩万谢跟着船主沿长江而下,准备从海上偷渡。”
“那样岂不是很危险。”蓝盈盈紧张地瞪大眼睛。
“那时海关查得不严,找到可靠的人很容易偷渡成功。”蓝运神情露出一丝悲凉,可能想起吴浩向他们四人挥手离别的情景:“可惜,这压根就是一个圈套,吴浩不久就被抓了回来,以叛国罪被判处六年徒刑。”
这是一场悲剧,可想而知,等到吴浩出来,已经物是人非,林华和他一定无法联系,四大厨王的势力根深蒂固,吴浩的一生几乎都毁了。
“这和我娘有什么关系?”一阵沉寂过后,蓝盈盈的思绪回到现实中来。
“吴浩被抓回来后,证据不足,一时无法定罪。”蓝运又点上一支烟,继续回忆:“他留下的那封信在我手里,秦亚强他们百般游说,我抵挡不住诱惑把信交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