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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连贵给了吴浩一点面子,张艳红也上灶台炒菜,不过都是一些过路客的菜,很普通的那一种,炒肉丝,烧豆腐,烧鳊鱼,干丝汤等。几个大厨和徒弟准备那些定制的宴席,学徒对简单的菜肴不屑一顾,过路客的菜单前台直接交给风小雨配置,张艳红烹调。

过路客并不多,风小雨就跑过去帮于老头做饭。

风小雨有一个好处,嘴很甜,说好听点是尊老爱幼,说难听点就是溜须拍马。无论怎么说别人都爱听。于老头六十多岁,风小雨亲热地叫他老于师傅。

老于极少听到人叫他师傅。偶尔两句也是过路找开水的驾驶员。风小雨左一声师傅,右一声师傅,叫得他心花怒放,老脸上的皱纹都绽放开来:“小雨啊,你是个好孩子,那个吴浩再欺负你,告诉我,凭着老脸我还可以说他几句。”

于老头的话不假,风小雨早就注意到吴浩对于老头挺恭敬,他连经理都敢挑毛病,就是对于老头的米饭从不评价。

风小雨亲热地搂着于老头的肩膀:“用不着,我这人贱,几天不让人欺负就全身痒痒。”

于老头拍了一下风小雨的脑袋:“是吴浩让你做饭的吧,话说回来他也不是没好心,你别瞧不起做饭的,一碗好的米饭让人开胃舒畅,饭店,饭店,当然先要有米饭,不信你瞧瞧,店里可以没有哪道菜,但绝对不会没有饭。”

风小雨想想也对,菜再怎么可口,最后的米饭如果夹生或者烧焦了,那情绪立即一落千丈。风小雨故着神秘地问:“于师傅,一定有什么诀窍了。”

于老头呵呵笑着:“诀窍谈不上,我做了几十年,有一点经验,你知道扬州的蛋炒饭名扬天下,为什么同样的鸡蛋炒饭,同样在扬州,有的饭店就做不好。”

风小雨经常听顾客说这里的蛋炒饭做得好,松软清香,粒粒分明。以为是王连贵的手艺绝,现在仔细一想不是,蛋炒饭中米饭是主料,没有好的米饭就谈不上美味的蛋炒饭,米饭不是厨师做的,而是这个不起眼的老头。

于老头看着风小雨恍然大悟的样子,得意地点了点头:“今天我就教你大锅饭。”

大锅饭确实名副其实,锅是二十四张大锅,口径足有两米,大锅铲就是个长柄铁锨。灶台只有大腿那么高,挥舞大锅铲刚好用得上力。

做米饭烧的是烟煤,前一天封好的火,风小雨用大铁钩在炉膛里划拉几下,火苗串了起来。

于老头背来几十斤米,倒一些在一个很大的盆里,吩咐风小雨帮着捡沙子:“小雨,米饭要做的松软,不能全用大米,大米粘性大,炒饭的时候打不开,做不到粒粒分明。”

水池中放满水,风小雨把米装进淘米箩开始一箩一箩漂洗。风小雨有个优点,任何事,无论他感不感兴趣,要么不做,一旦做起来就一丝不苟。第一次做饭,他担心米不干净影响米饭质量,每一箩都漂洗七八次,直到清水。

于老头探头看了看,忽然叫道:“等一下,你这样淘米不行。”

“水都清了,一点杂质都没有。”风小雨疑惑地问:“难道还不够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