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特券”还是被军统运到第一战区的洛阳,以及第三战区的上饶,再由特工从那两个地方带进敌占区,采购物资,雇佣各种眼线的经费,收买伪政府官员、伪军军官的贿金,都从这里面开销。
当时做过统计,不论在华中还是华北,每一千元储备券或者日本军票中,就有一元是“特券”。
相形之下,日本方面印的假法币其实也不少,但为了混用方便,仿制的大多是小面额,瞬间便淹没在超发的真币当中。
那是 1944 年,中央银行已经开始发行从五千到五万元不等的本票,就跟现钞一样使用。
手里有点钱的人不是赶紧买成黄金,就是在囤货。劳动阶层的薪水改成每天结算,许多人法币一拿到手上就去换成东西。除了必需的食物,还有白报纸、纱布、乳粉、咖啡、香烟、肥皂、洋蜡烛。进口货统统成为奢侈品,一双玻璃丝袜已经卖到上万元。
银行里更是银根奇紧,常常因为突然传出来的什么消息,被储户挤破了门槛。
中行也不例外,沈有琪好几次通宵办公,碰上董家乐也要值夜,只能把女儿思承送到钟欣愉这里来,托给她家的保姆带。
隔天来领孩子,有琪告诉钟欣愉:“同业里都在传,有大笔的钱给上面划走了,说是临时拆借,结果各行庄一对头寸,差额四个多亿。”
有琪唏嘘,钟欣愉却只是听着,在心里算了算,四个多亿,其实也不过就是再开几天印钞机而已。
类似的事层出不穷,已经不再让她觉得意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