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该听哪一个呢”他看着她问。
“听你自己的,”她也看着他回答,“那两个声音都是你,你知道应该怎么办。”
隔天,财政部长在南温泉请客,秦未平带着钟欣愉出席,还是从前那个谈笑风生的老秦。
在座都是部里的人,有的前一天看见展眉一个人去吕公馆打牌,今天又看见他们俩,打趣说:“展小姐又赢了。”
也有不知道内情的在问:“展小姐赢了什么”
前者敷衍,说:“我们昨天打麻将,展小姐赢了钱呀。”
左边跟着笑起来,像是懂了其中的一语双关,揽过秦未平的肩膀说:“秦秘书你这个人就是不地道,都这样了,还一天两天地拖着人家做什么呢”
右边跟着起哄,说:“交杯酒喝一个,交杯酒喝一个。”
新生活运动已经搞了好两年,部里公开场合聚餐都廉洁得很,全部以茶代酒。此地却有茅台,已经有人斟满小盅,递到他们手里。
只是短暂一瞬,钟欣愉难掩眼中的鄙夷。这相似的场景让她想起马四宝,却也想到林翼。她仰首,径自饮尽了那一杯,把酒盅搁回桌上,出奇的安静。
秦未平看着她,也把自己那一杯喝完,说笑着替她搪塞过去。周围人并不觉得奇怪,只当是秦不愿意。展小姐赢了,却又没完全赢。
他们不会知道她留下了那一沓照片里的一张,剪下其中的一部分,收藏在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