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心什么”钟欣愉问,心里一时五味杂陈,她不希望老秦被程先生怀疑,却也不想听到程佩青说出外面那些闲言碎语,叫她当心被欺骗或者被抛弃。如果连他也变成这样短浅,同样会让她难过。
所幸,程先生只是静了静,缓缓地说:“这个人太深了,看不透……”
钟欣愉还是笑着,没再说什么。程佩青也许是明白的,只是也不愿说破。
两人默默吃饭,草草结束。程佩青送她,送到楼下,又送到宾馆门口。
那一带都是外国使馆,周围来来去去很多美国人,外交官,军官,记者。也有不少年轻女孩子在此地徘徊等待,也许只为了一盒骆驼烟,一罐 spa。
像是知道这一别之后很可能就再也见不着了,他们沿街走着,一直不曾说再见。
“那封信……”钟欣愉忽又开口。
“什么”程佩青问。
但她并未解释,只是继续说下去:“您其实收到了,对吗”
程佩青怔了怔,才说:“欣愉……”
他也明白了她在问什么,许多年以前,钟庆年寄到宁波路申商储行的那封信。
但她其实并无怨念,一切早已发生,甚至早已注定。这么说,只是因为灵光一现。她忽然就看清了,程佩青这样一个明智的人面对当时情况,只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她问,“要是您愿意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