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她也看着他说,“不是钱,而是自由,一切都可以做的可能。”
这句话叫森山笑起来,却又蹙眉,怀疑,许久才说:“生命实在神奇,你真的跟我很像。”
“如果不像呢也把我除掉吗”钟欣愉反问。
“你会让我失望吗”他亦反问。
“不会。”她回答。
他又笑了,再一次满意她的态度。
“你也在孤儿院待过吗 ”她又问。
森山摇头,静了静才开口,像是在说一个完全不相干的故事:“从前有个小孩,他生在马来西亚的种植园里,那里种棕榈树,出产棕榈油。父亲给英国人做工头,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儿子是个小小的天才,很早就学会说话,汉语,英语,当地的方言,还喜欢在地上画画,蔷薇,蒲桃,犀鸟,各种各样的蝴蝶。英国人觉得稀奇,父亲就把孩子给了主人,养在沙捞越的大房子里。主人教孩子读书,学各种语言,画油画,带着孩子到处旅行,给他的绅士朋友们表演……他居然会背诵《伊利亚特》,他的笔触有几分维米尔的风格……”
森山学着那种夸张的英国绅士的口音,神态,语气,惟妙惟肖。
“后来,孩子回到种植园,对父亲说,他想回家。但父亲离他很远,弯着腰,恭敬地朝英国人行礼……”
森山起身,学出那个姿势,谦卑,麻木,同样惟妙惟肖。
“主人对那个孩子做过什么还是他旅行中遇到过的那些绅士”钟欣愉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