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他笑。那笑容如此无忧无虑,竟让他一时怔忪,不确定身在何年何月。是又回到了从前吗他们都才十几岁,在五福弄的阁楼里。
但她对他说:“我们好好地过这几天。”
只这一句,他终于想起来,她就快上船了。重新闭上眼睛,他拥她入怀,鼻尖抵着她的额头,答应她说:“我们好好地过这几天。”
就是在这一日,钟欣愉去中储行,直接递了辞呈。
分行经理并不觉得奇怪,同事中间也没引起多少注意。这一阵,银行业里乱成一团,股市还在狂跌,汇市索性已经停了,几大商品交易所关了一大半,死掉的,辞职的,每天都有人离开。
女秘书知道她要走,也说自己不打算再做下去了,太危险。
“钟小姐听说了吗”她暗搓搓告诉钟欣愉,“昨天夜里真的抽了签……”
“什么抽签 ”钟欣愉问,话刚出口,已经猜到了答案。
但女秘书还在讲:“在大华医院被砍死的是个科长,所以就从中行别业绑走的人里面找了九个科长级别的出来,然后再摸彩抽了三个,汽车开到别业门口,叫他们并排站在马路上……”
也许太过恐怖,结局被隐去了,但还是让钟欣愉意识到,她昨夜在沪西看到听到的真的就是行刑的现场。
“太危险了……”她只是评价。
“是啊,太危险了。”女秘书附和。
就这样,结束了她在中储行里短暂的几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