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宝认出是谁,笑着道了声:“哎呀,原来是钟小姐,我眼拙没认出来。”
钟欣愉对他笑笑,说:“你们聊吧,我到旁边去坐。”言罢拿了自己的酒杯去角落里一张小桌落座。
酒保上了酒,也被林翼打发到后面去了。吧台旁只剩下他们两个,马四宝似有所感,猜到这是有要紧的事情要跟他说,因着是林翼找他,总觉得是发财的好事,霎时竟有些兴奋。
林翼却不着急,面前银托盘上一瓶黑牌尊尼获加,一桶冰,伸手拿过一只水晶杯子,替四宝斟上,推到他面前,称呼一声:“马科长。”
四宝听得笑出来,而后又长叹一声,说:“林老板你就不要取笑我了。”
“怎么是取笑你呢”林翼反问,“你这两天这么多大手笔的行动,高升是早点晚点的事情。”
四宝当然知道他说的是报纸上的新闻,从霞飞路,到中行别业,脸上愈加悲喜交集,喜,是因为自觉立了首功。悲,是因为上峰不肯论功行赏。想起来就晦气。
他靠到吧台上,把杯子端起来呷了一口,又叹了声道:“名声都是我的,风险也是我担,好处么,没有的。”
林翼见他两手一摊,顺着他问下去:“上面还是要从租界巡捕房请人过来”
四宝冷哼了一声,点点头,还是喝酒。
“晓得是谁吗”林翼又问。
“哪能会不晓得”四宝说,“中央巡捕房赵探长,我还在跑马厅的时候就认得他了。”
“就你牵马那会儿”林翼笑他,引他往下说。
四宝果然急起来,解释:“我那时候才十四五,刚拜了老头子入帮。他已经做了好几年包探,刚刚调到中央巡捕房,后来一直跟着工部局里的日本人混,算到现在差不多二十年了吧,一大把年纪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