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你的联络人提过严承章。”秦未平开口,话只说了一半,却不是个问句。
钟欣愉点头,愈加疑惑。
“你知道吗”秦未平问她,“这位严教授曾经跟学术圈子里的人打过好一阵笔仗。”
“什么笔仗”钟欣愉问。
“他写过一篇文章,认为国民政府玩忽职守中饱私囊,没有为战争做好必要的经济准备,所以才在开战之后陷入如此被动的境地。有人驳斥他,说 1927 到 1937 是民国的黄金十年,他的说法狗屁不通。他回应那个人,’黄金十年’是美国人魏德迈说的,说得一点都没有错。因为站在美国人的立场上,1927 到 1937 当然是黄金十年,这十年当中,他们的在华利益得到了有史以来最大的发展。但我是美国人吗你是美国人吗1927 到 1937 是我们的黄金十年吗”秦未平侃侃地说,讲到最后几句,代入了他自己的口气。
“这有什么关系吗”钟欣愉又问,看得出来他是赞同严教授的观点的。
“平常人也许觉得没有吧,但是军统方面认为很重要,他们怀疑严是共产党。”秦未平回答。
“他是吗”钟欣愉问。
秦未平笑了一下,说:“严教授支持凯恩斯自由市场理论,你觉得他是共产党吗”
“所以他们只是认为严承章是共产党,就不安排他去重庆”话其实已经说得很明白,但钟欣愉还是觉得难以置信,《正言报》是代表重庆官方的报纸,严承章在这样一个时期站出来给他们写了那篇文章,结果却是这样。
秦未平没有正面回答,只道:“你过几天应该就能在报纸上看到消息,皖南那边已经打起来了。”
“皖南日本人”钟欣愉没有反应过来。
秦未平看着她,摇摇头,纠正:“是国军包围突袭了新四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