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绣金英国式制服的司阍把钥匙递过来,一身白衣白裤小西崽引他们上楼,饭店里见惯了这种事,没有行李,空身两个人,小账给得阔绰。常年在此服务,脸上不会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只有礼貌殷勤的笑容。
房门打开,又再关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眼前还是护墙镶板,地毯满铺,一张国王尺寸的双人床昭著地摆在中间。饭店就是这个样子,外面分明已经十年过去,但在此处,时光好像凝滞了,还是曾经不变的样子。
但他没有细看,也不细想,只是抱了她吻下去,一只手抓了她双腕锢在背后,另一只手张开了深陷进她脑后的头发里,按着她贴近自己,根本不收着力。
怎么也不够似地,他把她推到墙上去。身后一边是窗玻璃,另一边是沉厚的丝绒窗帘。半阴不阴的天,衬得她皮肤冷白,眼睛和嘴唇的颜色越加艳丽得触目。他不想看到她的脸,或者说是不敢,一把将她反过去对着自己,掀起她旗袍的下摆。动作急了,葛绸撕裂。淡淡日光穿透薄纱照进来,把细密的蕾丝花纹映在她裸露的身体上。
但他到底还是停了手。周遭寂静,她甚至可以听见他狂乱的心跳渐渐地慢下来。又或者不是听见的,而是她自己的。
“怎么不做了”她问,言语间带着些挑衅的意味。她早知道他不喜欢这样。
“你们到底要我做什么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他终于开口问。
她起身整理,平静地望着窗外的江景,点了点头。
第51章 1932
1932 年初,钟欣愉从病中恢复,身体才好了一些,上海就打起仗来了。
沪江大学地处江湾,在租界外面,距离大上海特别市的市府不远,几乎一定会成为双方交战的战场。从校园里往黄浦江眺望,已经能看见日本人的军舰开进来,炮口就对着岸上。
本地学生陆续都走了,她和有琪跟着学校安排的马车,去附近美国人的工厂里躲防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