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林翼没把话讲完。
老包探却已会意,点了点头。
“可外面都在传,他是因为姘了不该碰的女人,给帮派里的人做掉的。”
老包探又笑,说:“外面自然是这么传的了。老早我们也不好讲,现在从上到下都换了人,这件事也就不算什么了。”
似是隔了许久,林翼才问:“你们都知道”
人家快睡着了,丝毫不觉有异,只是闭着眼睛点点头。
那天,从混堂出来,林翼去找知微。
仔细想起来,他从不主动找她,这是头一回。傍晚时分,他在外滩总会那里等着她,看着她从二路电车上下来。
两人沿着江堤走了许久,直到夕阳西沉。事情说了一遍,似乎就这么结束了。二十年前的旧案不可能再破,十年前的沉冤其实也已经洗去了。罪魁祸首身故,巡捕房里的人也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他们只是不在乎,除此之外,也就是觉得不可思议而已,就为了那么一件案子。
她无话,又和他一起走回原处,坐进那辆菲亚特里,这才开口说:“去北火车站。”
林翼也无话,驾车翻过外白渡桥,一路朝西北方向开。过了租界的界碑,又过了北川虹路上的铁旱桥,眼前是绵延的棚屋和交错的铁轨。再往前,越开越落郊。
她叫了停车,推门下去,沿着铁轨走。林翼跟在她身后,直到她停下脚步,俯身触摸铁轨,而后在上面躺下来。
“你干嘛”他问,看着她就好像看一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