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什么不开心的……”他松了手,只是看着她。
她嫌头发扎得紧,早就解了头绳,披散开来。因为编过辫子,弯弯曲曲的,发际处细细的绒毛,被汗水沾湿贴在额上。
两人离得很近,呼吸都在一起了。她觉得闷,一把推开他,说:“你能别喘气吗”
林翼无语了,也火起来,扭头爬回去,说:“你找个死人去吧,保准不喘气。”
她却无所谓,还在原处躺着,像是在琢磨着什么,半晌才坐起来,忽然对他说:“还有一个,是你找的客人,根本不对。”
他怔了怔,才问:“客人又怎么了”
“有句俗话,听过吗”她反问,“上海滩洋盘死不光。”
“你是说……”他回头看她,等着下文。
她也看着他,点头说下去:“这一阵很多地方大乱,死了不少西侨,到处都在说要收回租界,他们中间不少人正准备回国。买完了马上就走的人,怎么回头来找你的麻烦啊”
他听着,笑出来,说:“可我到哪里去找这么些洋盘啊”
她不语,目光未变,只是伸出手,屈起两根手指,敲了敲阁楼的地板。
下面就是二层前楼,住着那个穿白西装,扣眼里别茉莉花的外国舞男。林翼已经告诉过她,这人从奥地利维也纳来,名字叫格雷格。
第35章 女子银行
1927 年的风波就这样过去了。租界并没有被收回,还是好端端地在原处,甚至继续越界修着道路,漫漫地延展开它的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