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兴语塞,完全搞不明白她到底在说什么。
林翼却是笑了,他知道她根本不是劝他改邪归正的意思。
果然,知微对他说:“久赌必输,你不能赌别人认不出来,也不能赌他们认出来了,一定不会找你麻烦。”
“那该怎么办”他看着她问,倒是不信她有辙。
阁楼顶上的电灯泡挂下来,上面遮着了一张旧报纸,蒙了尘,有些昏暗了。她没穿鞋,盘膝坐在地板上,像只柔嫩却野蛮的动物,对他说:“一个是你做的东西,得改。”
“我做的东西怎么了”林翼问。
她不屑,直接又说了一遍:“你做得根本不对。”
常兴听着,这才知道她说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林翼也不接茬,伸手拉开三层阁的门,对常兴示意:“走,出去买点吃的,不急着回来。”
“哦,”常兴听话,顺着梯子爬下去,临走又探上头来问,“要不要带点过来,你们要吃啥”
没有人回答,门板已经关上了,扣了锁。
那天夜里,知微和林翼一直在看他做的东西。
“就像用硫磺熏纸,”知微说,“还没到那个颜色,纸都已经脆了。你做的‘宋版’,瞎子都知道是假的。”
林翼倒是无所谓,反过来问她:“有什么要紧的呢几个人有你这双眼睛,他们能看出什么来”
知微接口就道:“要做得更好,不是因为怕被看出来,是我做得到,别人不行。”
话已出口,才惊觉是从前说过的。那还是她很小很小的时候,在烟纸店里偷糖。父亲的样子在脑中一闪而过,她一瞬恍惚。可等到回过神来,还是继续看下去,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