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微只是笑笑,不屑再与她们说了。
大概只有欣愉知道她的用处是什么。印刷师傅起初只是图她手小,可以做一些大学徒做不了的精细工作,后来发现她很会调颜色,就留她在那里给他们调颜色。没有人比她更会调颜色。
甚至还有她为什么要去学印刷,欣愉也知道了。
是因为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一天,坟山路弄堂里的那个小房间,她们和父亲一起蹲在地上,捡起一张通行证,上面有一行铅印的字——“上海集成银公司”。
欣愉记得知微问:“这是什么地方”
还有父亲的回答:“是个印刷厂。”
“为什么要去印刷厂”
“是为了做案子。”
……
最后一个案子。
那些快要遗忘的记忆,知微一直都记着。
就这样,又过了一年。
孤儿院得到一笔捐赠,要起新房子,大一些的孩子都被叫出去清理荒地上的枫藤。
蹲着割藤蔓的时候,有人在说,雪芮安就要被送出去读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