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话,俩黑社会搅基的新闻还他妈能卖出个天价来?萧末微微蹙眉,疲惫地挥了挥手示意萧祁闭嘴,一脚踏进家门现在他可以算是半点儿也不想在提刚才发生的那些糟心事……黑发男人默不作声,只是在经过亮着暖热棒的鱼缸时,面无表情地顺手将一直被他拽在手心的秦朗的手机扔进了鱼缸里。
受惊的热带鱼四下游窜溅起的水花声成为了此时此刻客厅内唯一的声响。
萧祁站在通往二楼的楼梯边,仰着头看着黑发男人沉默地顺着楼梯无声无息地走向自己的房间。良久,在萧末看不见的角度,黑暗之中的男人终于露出了一丝抑郁的表情,然而哪怕是在四下无人的情况下,这样的表情也只是在萧祁的脸上瞬间即逝,很快的,当二楼传来萧末轻轻开门的声音时,男人的脸上又恢复了最开始的淡漠。
……
萧末洗漱完上床的时候吵醒了萧衍,开着迷迷糊糊半瞌着眼瞅着自己的儿子,萧末低声说了声抱歉,只是替他拉了拉被子就跟着钻进了被窝里——外面的冷气开得很足,刚刚洗过热水澡的萧末从浴室里走出来的时候还觉得手脚冰凉,这会儿躺上床却发现被子里都被萧衍睡得暖烘烘的,男人打从几个小时就一直微微紧蹙的眉头戛然一松,忽然觉得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怎么这么晚?”萧衍还带着睡意的嗓音在萧末耳边响起。
黑发男人顿了顿,突然有些不知道从哪里说起,于是索性就什么也不想说了,转了个身将台灯关上,低低地应了一声后说:“出了点小麻烦。”
“唔?”萧衍睁开一边眼,“秦朗那厮又做什么了?”
“……总之没干好事,”萧末总不能大半夜不睡跟自家儿子哭诉自己被别的男人摁墙上这样那样还被报社记者拍下来,定了定神,压低了嗓音再次说,“睡吧。”
萧衍动了动,往萧末这边凑了凑,叫了声老爸。
萧末没回答,只是看着他的大儿子,等了一会儿,这才听见萧衍用四平八稳的嗓音说:“空调打太低,有点冷。”
男人哦了一声,下意识就想掀被子起来去弄下空调,在起身起了一半的时候这才意外地发现自己的睡衣被萧炎压得严严实实的,后者不仅没有退开,反而用那双猫似的琥珀色眼睛在黑暗之中看着男人,良久这才淡淡道:“你起身把外面的冷空气都放进来了。”
“……”萧末无奈又躺回去。
这一次,萧衍二话不说将手探了过来,从萧末睡袍的下摆处钻了进去——黑发男人刚在被窝里捂暖的身子被这忽如其来的冰凉触感冻得一个机灵,万分想不懂萧衍从头到尾躺在被窝里睡得好好的怎么手脚能这么冷,一时间分了神,完全忘记了去想眼下父子俩的姿势是不是合适他们的身份。
而在萧末愣神那会儿的功夫,萧衍唇角边勾起一抹满足的慵懒笑容,冰凉的手在男人细腻划手的蹭了蹭——
恩,触感,和想象的一样。
在萧末终于反应过来哪里不对地一把扣住少年的手腕时,少年老老实实地停止了摩挲,他抬起头给了躺在自己身边囧囧有神看着自己的黑发男人,冲对方露出一个天然无公害的纯粹微笑:“就这样就可以了,好暖,晚安。”
说完,萧家大少爷自顾自地满足地叹口气,整个儿更加往被窝深处钻了钻,将自己的整个脑袋几乎都埋进了充满萧末身上气息的被窝之中闭上了眼……只剩下了僵硬在他身边动也不敢动的萧末,感受着从自己的腰间的便宜儿子逐渐变暖的手心传来的温度,男人无语问苍天地瞪着天花板发呆:妈的,这样怎么睡啊?!
最后大概是因为实在太过于疲惫,当墙上的挂钟指向三点的时候,男人终于万分艰难地睡死过去。
一夜无眠。
第二天被一阵推土机似的上楼声给活生生地震醒——能发出这种声音的,只有萧炎。
萧末缓缓地睁开眼,房间内的厚重窗帘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拉了开来,清晨的阳光从窗外射入,明明地照在他沉重的眼皮上晃得人忍不住再一次地闭上眼……迷迷糊糊地摸了摸身边,却意外地摸到一具温热的身体,萧末一愣,猛地睁开眼对视上萧衍那张面无表情的漂亮脸蛋:“老爸,你醒了?”
萧末还没来得及回答,这时候,萧炎已经开始在外面哐哐砸门。
“——萧末,臭老头,你有本事作死你有本事开门啊,锁着门在里面认什么怂我知道你在家!开门啊!开门啊!开门开门开门啊!!!!!!!!”
隐隐约约还能听见门外传来管家劝阻的声音——只不过管家的话当然不管用,充其量只不过是让萧炎越砸越用力罢了。
大清早的不知道是谁又招惹了萧炎个熊祖宗,萧末认真地头疼了一会儿。
此时萧衍身上整整齐齐地穿着干净的衣服,他看上去已经洗漱完毕,却不知道为什么又重新窝回了床上,萧末稍稍从床上面撑起身子,第一眼看见他大儿子膝盖上摆着的纸质书刊时,眼皮子猛地跳了跳,飞快地扫了眼摊开那页的书籍内容萧末这才松了口气……好在只是金融类杂志罢了。
“现在看这些你能看懂?”
“看个热闹罢了。”
萧衍淡淡地笑了笑,在萧炎惊天动地的喊门声中,父子俩无比淡定地进行了清晨的一次友好对话,萧衍这才不急不慢地将杂志放到一边,顺手拿起床边的拐杖站起来:“我去开门。”
萧末半倚在床上发了会儿楞,等到他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是在使唤病患的时候,萧衍已经走到了门边将门拉了开来——敲门声猛地停歇下来,伴随着管家老头重重的叹息声,萧炎满脸凶神恶煞地杀了进来,十分搞笑的是,他的手中还捧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的是萧末的早餐。
萧末瞥了眼门口,果然看见了满脸无奈的管家。
很明显某人手中的餐盘是从他老人家手中硬抢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