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三合一

“暂时不要外传,就当做什么也没发生,坚持拍完吧。”林润泽说完,转身就走。

看着他的背影,盛心非常难受,她知道林润泽对《歌尽浮华》的付出比任何人都要多,《歌尽浮华》对他的意义非凡,如果不是她的出现,之后的事情就不会有这么大的变数,剧会按时播出。

而现在,一切都化成了泡沫。

盛心回到片场准备收拾晚饭,小藤拿着手机走过来。

电话是刘兆打来的:“盛心,现在想跟我好好谈谈吗?如果想谈,明天到公司来一趟。”

第十七章

司邯从片场回到家,白捷来的时候他正在给宫灯百合换水。几天没在家,这花居然没死,换完水滴了两滴保鲜液,白捷好奇道:“你以前不是嫌养花麻烦吗,怎么弄起这个来了?”

司邯将剪掉的花根丢掉,拿了一条毛巾慢条斯理地擦干手:“盛心送的。”

“盛心?”

白捷急了:“你们俩不会来真的吧?”

司邯将毛巾放在茶几上,淡淡地说:“你大可放心,我对无脑作精没兴趣。”

他说没有,那就是真没有,白捷相信司邯,“我刚听说个事,天禾给uly施压,uly不接盛心那个剧了,天禾这是不惜下血本也要对付盛心呀。”

司邯脸上没什么表情:“她那演技,不适合演戏。”

“天禾可不光是为了不让盛心拍戏,终极目的还是切断她的后路,让她低头服软。”白捷说得意味深长:“你想想,姓赵的和姓范的都没得逞,对他们这种站在高位的资本家来说,那就是耻辱,一旦盛心低头服软,何止是千百倍的报复……”

“就看盛心能不能熬得住了。”

司邯微微皱起了眉头。

白捷道:“天禾迟早要完蛋,对了,老张明天约你去天禾试音,你去不去?”

司邯揉了揉太阳穴:“去。”

第二天一早,司邯开车到天禾大楼,调音室在十九楼,老张已经在等着他。二人相识已久,司邯出道以来的所有专辑都是和老张合作的,司邯本来想挖走老张,奈何老张跟天禾签了十年的合约,现在还有一年半,司邯就等他合约到期了。

“完美!太棒了!”老张赞叹道。

司邯的作品,总是让人耳目一新,但又有他独特的风格。

“我以为你今年重心在拍戏,出专辑无望,还想着你蝉联四届的亚洲金曲奖要中断了,现在看来,还是非你莫属。”

司邯神色淡淡,在熟人面前,他懒得说些自谦的话。

从调音室出来,司邯正准备道别,忽然好几个人都往楼梯口围去,老张叫住一个手下:“出什么事了?”

“盛心要杀人了。”

老张以为手下在夸大其词,“胡说什么呢?”

手下赶着奔赴吃瓜一线,顾不得多做解释,准备撒腿就跑,却被一道冰冷的声音拦住:“你说谁要杀人?”

“盛心!”

“杀谁?”

“刘兆!”

老张:“这都什么有的没的?唉唉……司邯,你去哪?”

……

刘兆知道盛心会乖乖来的,他了解盛心,《歌尽浮华》没有平台愿意接收,她会非常自责内疚,她不得不来。

盛心单枪匹马来,有点出乎刘兆的意料,他听说她新招了个助理。

一进门,盛心的余光就房顶四周扫了一圈,然后反锁上了门。

“你现在知道胳膊肘拧不过大腿了吧?”刘兆嘲讽道:“三年前我就说过了,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你非不信,你看,三年都过去了,你不是还在我手心里蹦跶么?”

刘兆从办公椅上起来,懒洋洋地坐在沙发上,拍了拍身边的空位,“坐过来,咱们好好聊聊。”

盛心一言不发走过去,刘兆还是第一次见她这么顺从,就以为自己拿捏住了她的软肋。

盛心挨着刘兆坐下,在刘兆准备再度开口时打断他:“兆哥,你袖子上沾灰了。”

她说这话时声音娇滴滴的,刘兆哪能顶得住,心花怒放,“哪呢?”

盛心笑得更加迷人:“我帮你。”

一双修长白皙的纤纤玉指不动声色地爬上刘兆的手臂,只听“咔嚓”一声,刘兆的右胳膊无比精准地脱臼了。

痛感比大脑反应更快,刘兆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声。

“啊——”

胳膊脱了臼,刘兆纵然力气再大也不是盛心的对手了,他被盛心一把拽住衣领,一路推搡拉扯到窗边,似乎是预感到盛心要做什么,刘兆慌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死命拖着不往窗户边上去,鬼哭狼嚎起来:“来人啊,救命啊,盛心要杀我,她要把我从楼上推下去……啊——”

十八楼的工作人员闻声赶来,却发现门从里面反锁了。

刘兆的声音自动消音了,他上半身被盛心推到了窗外,一阵风灌进嘴里,刘兆有恐高症,往下面一看,半条命都没了。

刘兆闭上眼睛,盛心忽然把他再往外一推,刘兆吓得哇哇直叫。

窗口的风吹起她的刘海,盛心轻轻说道:“想下去吗?”

“不想,我不想啊。”刘兆浑身都在发抖,用还能使上力的那只胳膊死死地抓着窗沿,“盛心,你想清楚,你把我推下去,你是要坐牢的。”

就在这时,盛心眼前忽然出现一段画面,七星级酒店总统套房,盛心的衣服被撕扯开来,她把赵总半个身子推出窗外,无论赵总如何威胁恐吓求饶都无动于衷,她双目猩红,明艳动人的脸上刻满了绝望,泪流满面。

她像木偶一样,平淡机械地重复这一句话:“你去死吧。”

“我死了,你也要坐牢的!”

“我都这样了,活着和死了有什么区别吗?”

赵总:“盛心,你听我说,你千万别冲动,是我错了,我猪狗不如,你冷静一点,你千万冷静啊!”

盛心好像已经听不进去他说话了,她把赵总一点一点往外推,让他慢慢感受死亡的恐惧。

“我求求你,放了我吧。”

所有的求饶声都淹没在呼啸而过的风中。

盛心闭上眼睛,就在她准备松手的时候,摔在地上的手机接收到微信消息,屏幕亮起,屏保是傅泓翌在颁奖典礼上发表获奖感言时她偷拍到的照片,傅泓翌站在星光最耀眼的地方,目光似乎穿透人群,看向她。

在那一瞬间,盛心忽然浑身没了力气,泪流满面。

她把赵总的手放在窗沿上,捞起床头柜上的烟灰缸,卯足了劲砸下去,赵总从窗台上滚到地毯上,抱着手指蜷缩成一团。

盛心打开门,对流的风吹动她的肆意飞扬,“你这种人渣,不值得赔上我的命。”

刘兆还在求爷爷告奶奶。

“盛心,我错了,我求求你了,不是我要这么对你的,以前,现在,这全都是赵总的意思,还有那个范宇轩,是他逼我的,对对,都是他们逼我这么做的。”

门外聚集了越来越多的人,但除了能听见刘兆鬼哭狼嚎的声音,再没有任何动静,有人不禁问道:“盛心真的在里面?”

“在里面,我看见进去了。”

“我靠,那不是司邯吗?我不会看眼花了吧?”

“司邯来干什么?”

司邯走过去,两边自动有人让出一条路,他在刘兆办公室门口停下。

盛心把刘兆往外推了一截,另一只手强行崩开刘兆的眼皮,“咱们慢慢来吧,你最好自己把眼睛睁开,不然我还得给你撑眼皮,手一酸了拎不动你,自然就松手了。”

刘兆立马睁开眼睛,一看见下面,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三十好几的大男人,哭得像个傻子。

“不要,盛心,我求求你了,我求求你了……”刘兆不知道怎么才能说服盛心,命在生死边缘徘徊,让他彻底放弃了男人的尊严,“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盛心:“我要解约。”

“好好好,我都答应你。”

盛心嗤笑一声,艺人解约,不是经纪人一个说了算,刘兆为了活命,什么都敢答应。她把刘兆猛地往外面一推又拉进来,刘兆吓得哇哇乱叫。

司邯听着刘兆的求饶,就怕下一秒盛心真的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来,重重地拍打着门:“盛心——”

盛心不知道司邯怎么会来,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应对。

刘兆也听见了司邯的声音,像抓救命稻草似的朝门口喊道:“司邯,救救我!”

“闭嘴。”盛心把刘兆又往外推了一把,刘兆吓得闭上了嘴。

司邯一点都不想救刘兆,他担心的是盛心。

“盛心——”司邯又叫了一声,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盛心坐在窗口吹冷风,她没想真的把刘兆推下去,谁的命都没自己值钱,她只是气不过因为自己连累整个剧组,来的时候她就知道在刘兆这讨不来说法,她就是想杀杀刘兆的气势,图个自己爽。

怎么都没想到会被司邯知道。

在司邯第三次喊她名字的时候,盛心把刘兆一把拉进来把他脱臼的胳膊接回去,刘兆又是惨叫一声。

司邯听着刘兆的叫声,急道:“盛心,别做傻事。”

他的手指微不可察地攥紧,不停地拉动门把手,他问周围工作人员:“备用钥匙呢?”

“已经去找了。”

司邯好像等不住了,就在他打算破门而入的时候,门从里面打开了,盛心明艳动人的脸庞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再往里一看,刘兆坐在办公椅上,神色极其痛苦,伴随着门越开越大,一阵尿骚味传了出来。

盛心笑着挥挥手:“我走啦兆哥。”那表情,就好像她是来跟刘兆谈合作且谈得非常愉快。

“刘哥,怎么了?”

人都涌进去看刘兆,司邯冷着脸,一把拽走盛心。

“司邯你轻点,我疼。”

盛心不知道他哪来这么大的手劲。

司邯恍若未闻,电梯一路到达地下车库,司邯一把把人塞进副驾驶,拉上安全带,绕进驾驶座,“砰”地一声关上车门。

盛心被关车门的声音震得耳朵嗡嗡直响。

司邯紧紧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车库灯光昏暗,盛心看不见他的表情,但能感受到他似乎在克制某种冲动。

“司邯?”

盛心伸手戳戳他的小臂,司邯甩开了,无论盛心怎么喊,他都无动于衷。

僵持了大约十分钟,司邯一脚油门,将车开了出去。

盛心:“去哪啊?”

“你去片场吗?”

“你不去的话能顺道送我一下吗?”

“不顺道的话你把我放前面,我打车去。”

司邯:“闭嘴!”

“哦。”盛心乖乖闭嘴。

车一路开进金域蓝湾地下车库,司邯按下车内灯,又克制了一分钟,才缓缓转过头,原本就冷漠的眸子,此刻更是阴沉得可怕。

“盛心,你到底有没有脑子?”

“你有多大力气?你就不怕被刘兆钳制吗?你就那么想为了一个人渣去坐牢吗?”

盛心不太明白他生气的点,但她觉得自己需要解释,“我想得很清楚呀,我一进去就看了,办公室没有摄像头,我卸了他一条胳膊,他拿我没办法,我就是吓吓他,不会真把他推下去的。”

司邯一愣,没想到她想得这么周全,他转过头去,“如果刘兆申请医院做伤口鉴定,你——”

盛心打断他:“我走的时候把他胳膊接上了,就算我不接,他也不敢告我。”

司邯有些诧异,同时松了口气。

他从驾驶座车窗上看盛心,她把所有的可能都考虑到了,谋定而后动,有条有理,善始善终,不懦弱,不怯场,跟他印象里那个无脑作精,一点都不一样了。

司邯半天没回应,听见盛心娇滴滴地说:“司邯,你是不是在担心我呀?”

司邯:“……”

她的眼睛里有光,就像……

想了半天,司邯想到一个词:妖孽。

目光扫到她手背上有一道血迹干了的口子,司邯问道:“手怎么了?”

“在窗台上擦的。”

司邯再没说话,盛心又开始作妖。

“你看我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手也破了,要不然你抱抱我安慰安慰我啊。”

司邯一脸黑线。

他收回刚才夸她的那些话,她只是脑子长好了,作还是那么作。

见司邯不吃这一套,盛心也不想霸王硬上弓,调整好语气:“不抱就不抱吧,送我回片场怎么样?”

司邯再懒得理她,又是“砰”的一声关上车门,头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