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后来,铁姑娘也实在想不通,荷露为什么坚持要看着自己涂抹好她们宫里秘制的药膏……她又不会以为是口服的,直接吃掉。
不过大家都是女孩子,又很熟悉了,倒也不至于害羞的。想不通也罢了,只当是花无缺又命对方守着自己,或是行路无聊,还能说话解个闷。
药膏很清凉,抹在伤口上一点儿也不疼,还带着一股清淡药草香,很好闻。
心兰堵上瓶塞,递还给了荷露,随口问道:“我们这是往哪儿去?花公子说找到我爹的下落了,消息可信么?”
荷露接过药瓶,放好,自己也坐了下来:“铁姑娘放心,江湖中还没有我们移花宫找不到的人……”她微微笑道:“若不是得到了令尊铁战曾到过江别鹤府中的确切消息,公子也不会特特来寻,只怕你空欢喜一场。”若不是神情骄傲,倒有那么点邀功的意思了。
“江别鹤……我好像听说起过这个名字,奇怪,好像想不大起来。”心兰装着有些苦恼的神色,慢悠悠地给自己的双足套上罗袜。
荷露不在意地解释:“就是地宫救出来的那个江玉郎的爹,人称江南大侠,不过也就这点名气罢了……还妄想攀附移花宫,简直笑话。”
揣摩这言外之意,似乎在送江玉郎归家时还生了些龃龉,不过荷露并没有细说的打算。
见她动作小心,又劝阻道:“姑娘暂且还是别穿鞋袜了,刚抹了药,这样子愈合快一些……左右公子最讲礼数,是不会随便进来的。”
心兰摸了摸耳朵,心道我才不怕他突然进来。
从前又不是没看过,脸更红的可是你家公子。
不过荷露都这么说了,她也乐得自在。铁姑娘将白嫩的脚丫子搁在软软的绣垫上,回想一天前备受磋磨的双足,此时此刻简直是逍遥神仙日子……
——江别鹤这狗贼,便洗干净脖子等着罢!
等了半响,直到楼外辘辘车马声渐行渐远。
花满楼安静地侧耳分辨,神情无悲无喜只是淡淡。忽而又回想起……方才交谈完毕后,少女欲离开时又莫名迟疑的脚步。
她方才跑上跑下一通好找,才坑出了藏得跟宝贝似的一柄伞。此刻他便又笑着问她,可是遗漏了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