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他温声道:“铁姑娘可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已经打算好了?”
“没有呀……”见他神情态度皆是一如既往的温良斯文,她放下心。
故作俏皮自然地耸了耸肩:“我只是打算四处游历一番,瞧瞧不一样的风景,顺便找找我爹的踪迹。”
他轻轻笑了,未再多言,只是问道:“如此,便望姑娘得偿所愿了……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她勉强绽出一个从容微笑:“唔,今日天色甚好。我们江湖儿女,也不兴依依惜别那一套的……我看,就择日不如撞日好了。”
他眼底沉静一片,道:“好。”
他的语气太过平和,仿佛只是应了一件再稀松平常不过的小事。虽本就是她衷心所愿,安心的同时又隐约生出些酸涩……
一时间,满腹哄人的话语堵在胸口,再说不出来了,笑意也渐渐凝滞在唇角。
顿了顿,他似突然想起了什么,自袖口抽出副绸制扇套放在桌上,朗声道:“听荷露所言,这本是姑娘要赠我之礼,然而在下实在不能收。”
——果然还是有些不悦的吧。
女孩子默默将扇套拿回握在手中,没有问为什么。非常奇妙的是,心情竟比方才更加放松。
只听他垂眸,不紧不慢道:“若在下没有猜错,这图案是慕容九姑娘所画,引铁姑娘入局。男女有别,我同她虽非私相授受,毕竟不好。”
心兰知道自己不该,简直是千不该万不该。
可她还是忍不住小声地呐呐开口:“那……我还是把那支玉笛还给你罢?”
白衣公子唇角好看的抿了起来。
他平静地瞥了她一眼,眸色深沉,却云淡风轻道:“清者自清。”
铁姑娘低下脑袋,很轻很轻地“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