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姚局的电话像是炸了似的。
发改委,国资委,民政厅,人力资源厅,社会保障厅等等等等,甚至就连上级的上级,也打来电话——
“在不触犯规章制度的情况下,能放过则放过。你们看的是法律,我们看的是发展啊。”
每个人为了自己想要维护的部分,愿意做出一些让步。
比起过去,大家更加看重的是未来。
贺峥宇这才意识到,白泽是为什么可以做到在本省的上空,无声无息的扣上一层网。
暴力压迫都是他玩剩下的,遥控人心那也要看对方值不值得,在危险尚未发生之事已经有很多人替他将其扼杀在摇篮之中,这才是归国而来的白泽升级手段。
只是,如果每个人都以是否犯法作为行为标尺,只能算是生存,不能算是生活。
姚局抬眼望着贺峥宇站起身:“你现在理解,这宗案件到底难在哪里?”
一条铁轨分成两条线,一条线上有一个孩子在玩,另一条线上有十个孩子在玩。贺峥宇坐在疾驰而来的火车上,往左一个孩子会遇害,往右是个孩子会遇害。
是应该选择牺牲一个孩子救十个孩子,还是按照预定路线牺牲十个孩子的性命?
贺峥宇希望自己永远不要做这种决定。
---
相柳和左乐抱着胳膊坐在一排,望着电脑屏幕中胜天营销部门所有人的审讯。
奇妙等其他人的叙述,都是非常清晰的时间表。
早晨九点上班,中午十二点下班,下午两点上班,晚上十二点下班。
“这样的工作,比我们当警察还要累。”左乐歪着脑袋朝相柳的方向蹭蹭:“我们最起码还有案子破了的盼头,她们有什么盼头?”
“每个人都想着顾不了全部,至少顾一头吧。所有人这个时候都选择站在公司这边。”相柳再三检查七秒两次的口供,面无表情望着在电脑屏幕中的那些为胜天挥拳呐喊的女人们:“之前胜天集团内部还有什么健身房,还经常有什么运动会...”
“结果健身房上写着:上班时间禁止使用,而所谓的运动会,最后也只是前台几个小姐姐拍抖音的用途。”相柳叹了口气:“我现在觉得我们的社会虽然发展的特别棒,但之前所有人在厂子里享受着厂子里的操场,享受着厂子里的什么子弟小学的福利,日子过得就像是下午五点下班时的阳光下一样,有真正在享受生活的感觉。而不是现在胜天这样,忙着表演工作。”
虽然生活不可以用“是否违法”作为标准,还好破案可以。
奇妙虽然各种毛病,或者工作也并没有做到位,但晴天的遇害和她没有直接关系,审讯完就可以签字离开。
剩下的,是找到凶器的主人。
笨鸟先飞的欣瑶。
和相柳刚进公司的师傅。
思索三秒,相柳决定还是先和欣瑶谈谈。
审讯室内,欣瑶像是陷入梦呓似的,坐在吊灯下低着头,像是顶着光源一般,说什么也不吭气。
“欣瑶,我是相柳。”
相柳抱着文件夹坐在她面前,低下头寻找对方的眼神:“你还好吗?冷不冷?要不要喝水?要不要吃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