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辆在医院门口停下,相柳先下车指指门诊部:“那我好了给你打电话?”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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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静默的地下停车场里。
和上层叫嚷哭嚎的热闹相比,停车场里倒是有种带着一种带着生命的神秘与执拗的潮气凝聚,连发出声音都好像被这种凝聚起来的结界所笼罩,吸走了所有的快乐和轻松。
只希望每一次的到来都是最后一次。
每一个电梯口前都有裹着军大衣的工作人员询问是去哪一科,是来探望还是来看病。
“你的就诊卡呢?”
“在这里。”贺峥宇从口袋里掏出证件在对方眼前一闪而过:“大叔,那个外科在几楼?”
对方心下了然,随意的挥挥手:“七楼。”
站在电梯里,望着楼层按键的灯一个一个闪烁,贺峥宇眼神柔软,第一反应是:如果是相柳在这里,她那脑回路,肯定很好奇哪一层是停尸间。
正想着,从一楼进来两个男人。
两人都被破旧的夹克包裹着身子和脖颈。
其中一个五大粗却时刻像是背着生活的枷锁,缩着脖子气势孱弱逃避眼神对视。
而另一个明显看起来是身体虚弱的倒在旁边人身上,然而在气息上却是稳定不怵的。
在对方进来的瞬间,贺峥宇抬眼想要看清对方的长相,一秒之差两人已经背过身。
大概是附近打工受伤的人,在对方移动的过程衣服上鞋上的味道愈加刺鼻,贺峥宇默默的退后直到身体贴着电梯壁观察——
在外表上拒人千里之外的,除了是装的,就是真的。
可是现在是半夜,哪家工地还在开工?
更何况...
贺峥宇眼神下意识向下望去,身体虚弱的那个右手和相柳当时受伤时一样,死垂着一动不动,和当时说的嫌犯受伤位置很相近。
电梯里忽然响起啪的一声,打火机响起的声音。
丝丝淡淡的烟味逐渐在电梯内扩散。
闻到烟味,之前还一直逃避眼神气势孱弱的男人回过头看了贺峥宇一眼。
“——电梯密闭空间,麻烦灭一下吧。”电梯门恰好在楼打开,有其他人进来前,看到电梯内脏兮兮两人瞬间闻到对方身上的味道,不由得顿了顿。刚准备进来看到贺峥宇点着烟,瞬间脾气被引爆,径直不耐烦的嘟嚷一句。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媳妇受伤心里烦没忍住。”贺峥宇随即熄灭烟头,赔了个笑脸。
刚刚的电光火石之间,已经确认刚刚的回眸一望者,正是众人日日夜夜思思切切的陆武。
短短半年内,身负几十条人命的杀人狂魔陆武。
在如此狭小的空间内,贺峥宇整个人心脏狂跳,不一会儿后背已经被汗水浸湿,黏在身上。
喉结滚动。
空气中游动的分子肉眼可见的变慢,就连刚刚厌恶的味道,现在好像也闻不到了。
就连大脑思绪传达至指尖,也好像经过了半个世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