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联系村长。”
相柳将贺峥宇所有的温柔示好隔绝,绝到贺峥宇甚至觉得就连吸入鼻腔的冷空气也刺的疼痛。
“找谁?陆武?”村长听说要协助,忙不迭的就带两人来到陆武家门口:“我们村是出了名的贫困村。说句不好听的话,那个时候开会大家不是比自己有多富,而是比谁家最穷。我记得村头的大姑说自己家穷的要在垃圾箱里找东西吃,村尾的阿花就说自己穷的连月经带都没有,结果你知道陆武他妈怎么说吗?”
村长的话很好的缓和了两人之间的尴尬,相柳偷瞄了一眼贺峥宇,正巧对方也有些尴尬的望着她,相柳回过头望着村长笑笑接话附和:“他家怎么说?”
“嗬,”提到这个村长还气到不行,朝地上狠狠吐了口唾沫:“他妈说,他们家穷到陆武挑着担子将弟弟妹妹送到临镇上卖了,曾经陆武还卖过自己。你说我们再怎么穷,几个孩子能吃多少?你说这人再怎么穷,孩子怎么可能将当妈的卖掉!”
“这是他妈做的决定,还是陆武自己?”贺峥宇想要借此了解嫌犯的生活环境,通过童年生活借此清楚他的心理状况。
这话倒是把村长问的愣住了:“这,他们家吧,反正他们家都是那种有钱只顾自己不顾家人的,村里一般也没人和他们联系。”
说着,随手一指:“喏,到了,你们自己问吧。”
“陆大婶,陆大婶?”
不多时,从屋内小跑出来个子低低头发油腻的老年妇女,因为长期饮食不规律看起来肥肿难分,衣服也明显不知从哪里淘来的,过小的毛衣在其肚子上缠了几个圈。
对方挺着肚子收着下巴眼睛眯起来打量来者:“你们是谁?”
“这是上面下来做扶贫的同志,”村长随意的挥挥手找了个借口,自己进屋去找凳子:“你家人呢?”
“这年头村里能守住年轻人么,都出去了。”陆大婶双手握拳站在门口,一夫当关似的防备着面前两人。
“大婶,吃了么?”相柳看出对方防备的过了头,先摆摆手笑着从车里取出几盒泡面:“我们一路从邻村过来还没吃,您要是方便,我们一起吃吧。”
看到有吃的,陆大婶的表情勉强的有了好转,随手一挥示意大家跟她一起进院。
“屋里什么都没有,就在外面吃吧,还能晒太阳。”
听到陆大婶的吩咐,两人下意识望着村长,从村长脸上看出确实如此,贺峥宇在墙角的台阶上搬了马扎递给相柳,之后有给村长找了凳子,最后给自己随意找了个凳子三人分散着落座后各自给各自撕泡面的包装纸。
相柳四下打量,这间小院和之前案件受害人家的院子差不多大,只是经久未修,只是从门口到内屋之间扫出一条红砖路,路的两边全都是杂草丛生。
等待的过程中她深吸一口气,满胸腔都是清新凉爽的空气,听着远处偶尔的鸡鸣鸟叫,时间被拉的很长慢悠悠的不着急的,感觉身子骨都舒服的多。
抬起头,淡蓝色的天空像是被谁家小孩子乖巧的涂抹过,干枯的树杈将蓝色分割成几小块,整个画布温柔而安宁的感觉。
随着陆大婶提着电壶出来,相柳让她坐在自己的马扎上吃面,自己满院子转悠着为大家服务。
贺峥宇本想说什么,四目相对便知道她想趁此做侦查,也不再说,由着她去了。
“大婶,我们只是做人口普查,只是做个记录给扶贫交个差。”贺峥宇打消陆大婶的顾虑:“将来要是咱们村子拆迁了,那就根据户口本的情况和人口普查的基础,以后会有赔偿款的。或者是将来有扶贫项目,也是按照人口比例分成的。”
听到有钱,陆大婶原本晦暗的眼眸这才有了一丝的闪光,用力塞了一大口泡面咽下去,这才道:“家里面,就是我,我大儿子陆武,小儿子陆成,女儿陆飞。”
“那怎么没有见人呢?”相柳转了一圈好奇道:“屋里只有您一个人,不害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