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听了,这才抚须笑道,“我也是此意。兵者,诡道也。昔日我也曾听过任嚣带兵的作风,他的将士在他手底下,一向是吃喝玩乐供应的极为妥当,士兵们在他的麾下并没有思念家乡的。而这就是他无往不胜的缘由所在,士兵们和他在一起,不会担心其他的,都一心一意奋勇杀敌。”
“这样一位深知士兵心意的将军,盘踞黔中十年的时间,甚至于他或许早在二十年前,盘踞南郡的时候,就已经在接触这一带的百姓了,只是并未上报。他对黔南一带的事情,远比我们这些人了解。”
“如今我们是客,他是主。我们来了,而且我们的目的很明确,要他们首领的脑袋。可是他们居然没有布防,这极其不合常理。”
章邯补道,“这是一个赤裸裸的阴谋,他想让我们率大军长驱直入,等我们松懈下来,到时候一口气吃掉我们。”
李信却笑,“你只说对了一半。他是想让我们放松警惕,好围住我们。可是这不是阴谋,这是赤裸裸的阳谋。因为他们是真的撤走了,如此,我们不得不率军长驱直入,接管临邛以及其他城池。”
“可是临邛这些城池,是他辛辛苦苦经营的,他怎么舍得留空城给我们。”
李信站起来,三人的座位中间摆放着舆图。
他大步下了坐,那剑鞘指了指,“这蜀地以东,连着这临邛,再往南,一大块地区都落在一个盆地里。巴蜀两郡只是在偏西一带。所以说,一旦我们率军直入,到时候我们就是进了一个大坑。而他们撤出去,自然是埋伏在山上。”
“我进敌退。依我见,他们根本不会和我们打的,我们走到哪里,他们打到就一直向后撤。直到我们兵力分散,亦或是行军消耗了士气,到时候他们就会利用熟悉地形的优势反扑。”
章邯直道,“不愧是冠军侯,倒是我等短见了。”
“这只是最基本的,其实兵法万变不离其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然他们要引诱我们,我们也不能干等着。我们就是要让大军进驻临邛。”
王离不理解,“可是太尉明明知道他们这是陷阱,为什么还要我们长驱直入呢。”
李亚夫解释道,“这就是阳谋的妙处所在,阳谋不在于它是否设计的多么巧妙,实际上是故意设下明显的陷阱,但是却以拥有者绝对的优势不得不让你跳这个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