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不可开交,皇帝打发小太监叫贾代善到养心殿问话,贾代善只好随着去了。贾代化冲着他的背影呸了一声:“看来人家比我更得圣宠,眼里没有我这个做兄长的,我要与他分宗。”
大家又劝了一阵,贾代化是个人来疯的性子,别人越劝他越把话说的山响,大有现在就要开祠堂与贾代善分宗之意。镇国公向大家摆摆手,让武将们都散了,才向贾代化小声问道:“你们兄弟这是唱的哪一出?”
贾代化牙咬的很紧:“叔父不必替我操心,这贾代善早已经不是那个跟在我身后讨糖吃的贾代善了。自从他袭了国公爵,眼里哪还有这个堂兄。为了一笔写不出两个贾字来,我让了他多少。谁知越让他越上头上脸起来,竟到圣人面前给我上起眼药来了。”
镇国公听的直摇头:“你们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兄弟,还是得相互帮衬着。”
贾代化只管摇头又叹气,看着镇国公欲言又止,最后化成长长叹息,落寞的向着宫门处走去。他是久伤未愈的身子,走的很慢,伤腿还一拐一拐的,镇国公看着那高低直伏的背影出了一阵子神,也向着宫门去了,却走的很慢,始终没有超过贾代化去。
等贾代善陛见回府,刚到府门没等下马,便被门子拦下了:“国公爷,大事不好了。东府老爷召集族人开祠堂,说是要跟咱们府分宗呢。”
贾代善脸色都变了:“什么时候的事儿?”
门子快哭了:“已经快一个时辰了,连大爷都被叫去了。东府老爷说了,国公爷不在府里,大爷去也是一样的。”
“欺人太甚!”贾代善也是有脾气的人,听贾代化竟叫贾赦到场便与自己一府分宗,再忍不住,马也不下,一鞭子便到了宁府西侧的贾氏宗祠。
甫一进祠堂,也不看里头都有什么人,更不问大家都在说什么,向着还穿着朝服的贾代化便叫道:“贾代化,你即要分宗,也该正式些,只让赦儿一个三岁的孩子到场,是欺我荣国府无人吗?”
“诸位叔伯都听见了,这宗可不是我一个人想分的,贾代善也想分的很呢。现在叔伯们只管选一选,是跟着宁国府还是跟着荣国府就行了。”贾代化的声音冷冷传了过来。
被贾代化叫一声叔伯的族老们,其实都是开国之后,见宁荣两公发达了,从金陵跑到京中投奔寻庇护的,在两府的主子面前没有什么说话的底气,哪怕现在老一辈的宁荣两公已经不在,新的家主都还年轻,同样是如此。
现在大家心里想的是,两府的主子闹的如此生份,不分宗怕是不可能了,那自己家该跟着宁国府还是荣国府呢?
大多数人心里都选择了荣国府,因为有眼睛的都能看得出来,荣国府现在的家主袭的是国公爵位,掰着手指头都能算出来 ,将来的爵位传承就比刚升宁远伯的宁国府要长远百十年。
有了爵位,富贵不也就跟着来了吗。
哪怕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大家还是要劝上一劝,最好两个贾姓官职最高的人不要分宗——双保险总比单独依附一家有保障不是。可是贾代化自觉在朝堂上被贾代善下了面子,贾代善又觉得贾代化是嫉妒自己袭了国公借题发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