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人们虽然没有一个提起薛沛名字的,可是每提一次往年,薛海都觉得自己的脸人打的啪啪直响。他看了另外六个人:“今年生意是怎么个情况,你们也不是不知道,还是各回各房把实情说给大家吧。”当初向薛沛逼位的是七个人,凭什么有事儿就得我一个人抗着?
“咳咳,”薛河不得已站了起来,向着仍在议论纷纷的族人咳嗽两声,高声道:“自从接手生意之后,我与薛江两个如何劳心劳力,你们也都看到了。奈何生意难做,今年确实没赚到银子,所以这红利……”
“生意还是那些生意,凭什么换了你们两个打理就赚不到银子?”
“没那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当初要打理生意的时候,你们怎么没说生意难做,不是还说今年的红利,一定比往年多上一成吗?”
“就是,要不是你们说会多分红利,我才不同意让你们打理生意呢。”
…………
油锅里撒下一把盐,也不会比刚才薛河说出来的话更让人群激愤,三房的人多少还顾忌着他是自己的家主,声音稍小了些,其他六房的人,可是一个个红头胀脸的直着脖子反驳起来。
薛河小半年来在内务府那里受气已经受够了,现在又被族人如此指责,直接一拍桌子:“你们觉得我打理生意不行,那好,谁打理的好,只管来接手好了。”
族人们都愣了一下,以为薛河是在说气话吓唬大家,张嘴还想指责,薛江也站了起来:“薛河说的没错,我也觉得自己打理生意,竟让族人连红利都分不到,实在心里的愧。不如哪位觉得自己有打理生意之能,连我这一份也接手吧。”
“嗡”的一声,族人们再次议论起来:两位打理生意的家主都想着让贤,可见这生意还真是不好做呢。于是好些族人哪怕嘴里还有怨言,也只好拿着分到的那点儿年例,心不甘情不愿的回家想办法办年货了。
“还是老三有办法,要不是你,这些人还不知道要闹到什么时候。”薛海向着薛河笑了一下,感谢他还了自家一个清净。
薛河却只回以苦笑:“族长,你也以为我是吓唬他们吗?我是真不想再打理这个狗屁的生意了。天天让内务府的人训得跟狗一样,苦累的差事也是我们的,最后才给一万的银子,还说明年生意要是没起色,连这一万两银子都没有了。”
“谁他娘的愿意做,就让他做去,反正我是不做了。”薛江也气哼哼的说着狠话。
剩下的六房家主都是一脸的苦意,即上了内务府的船,岂是自己说不做就不做的?别看内务府不肯给薛家皇商的名头,可是你敢不做,他们就敢扣你一顶怠慢皇家差事的帽子。
自己这些人苦心算计,又把家底都掏空了,难道就是为了这个?
“要不,”八房家主薛瀑小心翼翼的道:“咱们再请薛沛回来,他跟内务府打了多少年的交道,那些人总不至如逼迫我们一样逼迫他。”
人人都明白薛瀑的意思:以前薛沛打理薛家生意,独得一成利润虽然让人眼热,可是他们各房的红利也有五六万两,哪是今年只有一万两可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