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兴同福几个是要服侍我上学的, 并不是做粗使的。”薛蟠觉得几个人没有可比性。
薛沛听了摇头:“这才几日, 你就忘了我说的话了?所以把这几个小厮给你留下,是想着他们除了服侍你上学, 还能帮着干些活计。可是现在那几个奴才不光不帮着干活,你都忙着, 他们还想引着你下河摸鱼上树掏鸟。引不动你就挑干活人的毛病,可见不是个好的。”
薛蟠这几日心里正不自在, 听到薛沛这样说,虽然不敢反驳, 脚下却用力的踩地, 走的噼里啪啦一路烟尘。薛沛知道他这是看着半年的租子收回来, 竟然只卖了一千一百两银子,比起预计的还少了二三百两,有些灰心。
这样可不利于薛沛日后让傻儿子顶门壮户, 自己做老太爷享受人生的计划,所以上手拉了薛蟠一把,身子也歪斜了起来。薛蟠只觉得自己胳膊一下子沉重了起来,侧脸一看才发现自己父亲脸色潮红,额头有豆大的汗珠,好象十分难受的样子。
“父亲,你怎么了,可是哪里难受?来人,快去请大夫。”薛蟠别的缺点不少,孝顺还是孝顺的。
薛沛有气无力的把身子全靠到薛蟠的身上,现在薛蟠才刚八岁,将将到薛沛的肩膀,哪经得住这么一压?急的越发叫起人来。
最先跑来的就是薛坚,上前来把薛沛一把扶住不说,还拉了快被压倒的薛蟠一把。等薛蟠站直了身子,将薛沛扶到薛坚半蹲的身子上,同福几个才一路小跑的过来,连跑连咋呼的喊着:“少爷,怎么了。哎呀,老爷不好了。”
气的薛蟠直接给那个喊老爷不好了的同兴来了一脚:“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还不快去请大夫。”
同兴就一脸的为难:“少爷,咱们庄子离城三十里呢,就是奴才快马加鞭,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赶回来。”
薛蟠脸都黑了,薛坚一边背着薛沛往庄院跑一边向薛蟠说:“少爷别急,奴才知道隔壁村子有个郎中,十里八乡的人都夸他医术好。”
说完见庄院里有人迎了出来,忙让那人去隔壁村子请郎中。一通忙乱后,薛沛躺到床上等着郎中,对不停在地上转圈子的薛蟠问道:“你可看出来了,遇事谁得用些?”
薛蟠就不说话,自己低着头也不知道想些什么。薛沛由着他反思,反正他这病也是装的,郎中早来一会儿晚来一会儿都不是什么大事。
可是薛姨妈不知道薛沛是装的,还以为他是旧毒复发了,哭的那叫一个凄惨。还是薛蟠听不下去了,冲她吼了两嗓子才算消停些。
薛沛向着薛蟠招招手,等他走近些才用明显虚弱的声音道:“我这一病才发现,咱们庄子里还是得养一名大夫,不然谁得个病,只能干着急。”
现在不管薛沛说什么,薛蟠只有点头的份。谁知黑了心的薛沛,为了让薛蟠更体会人情冷暖,竟让他明日带人去金陵城里看看,可有大夫愿意来庄子上。薛蟠便面有难色:“父亲,咱们府是没有银子养大夫。”
“我手里还有些银子,”薛姨妈觉得还是请个大夫常住在庄子里才行,生怕薛沛薛蟠不同意花自己的银子:“请大夫来也不是只给老爷看病,就是庄子里的人有个头疼脑热的,也方便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