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初抱着她,往软榻走去:“你是草木,长在土里恢复得更快。”
“可我喜欢做人。”韩月歌用仅剩的一条胳膊抱紧席初,晃了晃双腿,“做人有手有脚,真好。”
席初失笑,拿起被子将她裹住:“还疼吗?”
装可怜几乎成了本能,哪怕不疼,韩月歌也哎哟一声喊疼。
席初道:“取药。”
一旁侍候的虞九娘应了一声。
韩月歌“诶”地叫道。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她最讨厌的就是人类喝的那些奇奇怪怪的药了。
席初知她不喜喝药,提前剥开一颗糖,塞入她口中。
韩月歌仰起头来,认真地盯着他。
席初道:“在看什么?”
韩月歌伸出右手,指尖轻轻抚着他的长眉,又去抚鼻梁:“画过了。”
“嗯。”席初道。
他得来的那些人皮,是不能直接用的,需得先用笔照着自己在世的模样画一遍,披在身上才能变成凡人太子的模样。
韩月歌突然想起神殿前的席初,他那么决然地赴死,他拼命守护的百姓,最终却背弃了他。
她想问他,悔吗?
话到了嘴边,被她咽了回去。世事已成浮尘,再问这些,也没了意义。他如今已经不是凡人太子,他是沧溟山的主人,极地北域的守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