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无常扬了扬眉,哼起了小曲儿。他与黑无常擦身而过,伸手弹了弹黑无常的镰刀,又神叨叨的笑了笑:“可怜,可怜喏。”
等白无常消失,黑无常的眉头渐渐皱起。镰刀上的金光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暗淡了下去。
半晌,他叹了口气,踏上了勾魂的路途。
夜半。
大街小巷人影稀疏,家家户户大门紧闭,只剩更夫的声音回荡:“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在一片宁静的地界,有一楼房灯火通明,笙歌乐舞,热闹非凡。
黑无常无端闻到了一丝苟延残喘的生气,踩着鬼雾沿着那气息传来的方向飘去,待落脚至一处楼前,抬眼一看,竟是一处花楼。
他在心中默念一句秉公办事,便潜入其中查探。
大堂男男女女,放浪大胆,行着那苟且之事,黑无常污了眼睛,只能将长舌一甩,挡在眼前,权当什么都没看见。
寻到后厨,那股气息愈发浓烈,入眼却是一片正常。
黑无常四下一扫,一茅草间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直接从木门穿了进去,霎时浓烈的腥味扑鼻而来,熏得他只能眯着眼看。
只一眼,黑无常心中便无比震惊。
这茅草间内的草垫上躺着两个人身鱼尾的鲛人,一个银发,一个黑发。他们嘴唇发白,气息奄奄,见到来者,双眼都散发出渴求的目光。
银发鲛人艰难的开口:“无,无常爷,带我们走吧……”
他们自被人类打捞起来,受尽折磨,鳞片被割下来做饰品,皮肤被剥下来做衣裳……
现下只剩一副残破败体,血肉淋漓,腐烂生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