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出门去雇车,杨信阳牵着望舒出门,刚出了殓尸房,望舒哇地一声便吐了出来,她昨晚便没吃东西,现在只是吐酸水,杨信阳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低声安慰。
望舒将脑袋埋在他怀里,“信阳弟弟,我好难受。”
杨信阳深深叹了口气。
郑大叔的尸身被拉回郑家,杨信阳将手掌翻过来,一枚铜子儿躺在手心,沾有隐隐褐色血迹,大夏通宝,四个字扎得杨信阳眼睛生疼。
这是老仵作悄悄塞给他的,毫无疑问,是从郑大叔身上得来的,这事儿,愈加破朔迷离了。
郑家的门前搭起了大棚,临时造了一个灵堂,中间空地的一张大案上香烟缭绕,摆好了各自带来的祭品,系着红绫的鸡鸭鹅整齐排列,杨信阳本来想用牛头、羊头、猪头,被孔乙己拼死拦了下来,说这是天子才能用,要是用了,那是有违礼法的僭越,要砍头的。
棺木用材,礼仪规定是“尊者用大材,卑者用小材”。具体说,天子用柏木,诸侯用松木,士与寻常官吏只能用杂木。
入棺之后再在棺中放置殓服若干套,棺材被披麻戴孝的工匠们轰然合盖,砰砰钉封了,主持人捧起一坛清酒,念叨着冗长的悼文。
葬式于五时整出发,大棚里顿时响彻一片恸哭之声!
郑家没有男丁摔罐,杨信阳自告奋勇做这个事,二老也没有反对,杨家和郑家,算是几十年的交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