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三人商榷着此事,几人都不觉心中一冷;王朗整个人重重的吐出一口气道:“这世道莫非真的要乱了”。
他身为朝廷的户部尚书乃是这个朝廷的,到时候汉王一系若是拥江自立为皇,这李氏江山便得一分为二了。
王璟心情此刻也不是很好;事情虽然未曾发生;但是他们却已经相信自己等人所分析的事情在不久之后便会发生。
他对着王朗说道:“父亲,我们要早做准备才行了”。
王朗看了他一眼,随即却是说道:“我想大将军应该早就看到了这样的结局,所以才会让我照顾好十一;若是战火燃起,乾字王旗下的四州之地便是最安全的地方了”。
如王尚书所言,战火起后;西北四州便是最安全的地方,边军拥甲三十万;不说平叛,自保还是有余的。
王朗对着十一说道:“原来不曾看到此节,想着你在京城应该无事;如今看来,得为你离京做些准备才行”。
居安思危,这便是这些大家族能够延续下去的最根本所在;十一如今还未曾和晨阳结婚,王朗便已经要开始着手考虑安排他能安全离开京城的事情了。
有琅琊王氏一族相助,乾十一离开的把握自然会大很多;王朗对着自己的二儿子说道:“最近宫里的事情要多个心眼;今日我们所谈的话,不能对外吐露半个字,否则我们王家便会万劫不复了”。
王璟点点头道:“孩儿明白此间厉害;父亲,若是真像我们臆测的这样,这汉王那边的东西您还打算一直送过去吗?”
王朗厉声道:“糊涂,在事情没有发生之前,这些东西自然得送去,现在不送便是抗旨;若是后面真的发生我们说的事情,这些东西变成了他屠戮我们的刀剑,我们也只能自认倒霉”。
这天夜里乾十一与一众家奴在这尚书府叨扰了许久才回去,期间晨阳给添了两次茶,但是见着这家里的男的都在那商议机要秘事,便也懒得去听,陪着自家母亲说着贴己话去了。
乾十一离去之时,她都已经迷迷糊糊睡着了,只是感觉有人在她床头站了一会儿。
等她第二日醒来,发着脾气骂道乾十一走都不知道和她打声招呼;其母亲戚氏笑骂着这还没嫁过去呢,就被他拿捏住了。
一觉睡到天亮的乾十一稍稍洗漱,便来见乾泰;后者看着他笑道:“我以为你昨晚上不回来睡的呢”。
乾十一应道:“喝了一肚子寡淡的酒水,要是在不回来睡觉,今日我怕是站不起身子了”。
“嗯,今日你也莫要在赖在家里不进宫了;我们俩都拖着不出门也不是个事儿;那宫里你还是要去一趟儿的,我让人备下了几担子礼物,你给各宫送去。”
接过乾泰递过来的镶着金边的红纸礼单,打开看了一眼,都是些贵重物品稀罕玩意儿,送人呢是绝对不会寒碜了,上头给各宫的东西都罗列的清清楚楚。
乾十一嘴里说道:“好嘛,昨天才收了一旦礼,今儿个还得倒贴出来几担,这买卖是亏了”。
“没办法,你老子我多年不曾来一趟京城;要是摆了姿态,他们心里还骂我主仆不分;这点东西我们还不至于拿不出手来;过些日子你不是要结婚了吗,我们也还能收回来些的”。
看着他那副老奸巨猾的样子,乾十一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领着四美之中的冬雪,让人挑着这些礼品,就奔着皇宫去了。
有了皇上赐下的腰牌进宫自然没有什么阻碍,那几担子继续被稍微检查了一下就给放行了。
这宫中长幼尊卑有序,这乾泰送的礼自然也有厚薄之分,皇后自然是最厚的一份儿,其次是贵妃、德妃、和贤妃,淑妃的礼单却是最薄的,谁让这淑妃并曾生下皇子呢,所谓母凭子贵,这道理也是有的。
这样的礼单送到这几位后宫娘娘的手中,她们也不会多说什么。皇后和贵妃那乾十一差人挑了担子送去,由冬雪领头应该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他则是带了人来到了德妃这儿;德妃自早上刚刚从皇后宫中回来,见着乾十一在外头,面色上换了一副笑容,嘴里说道:“十一,身体好些了吗?我正想着这几日请旨出宫看看你呢”。
乾十一作揖行了礼,虽知道这是德妃的说辞,可是面上却也只能承领她的好意,嘴里说是吃了陛下赐下的滋补药物,身体已经无碍,今日便入宫拜见娘娘来了。
德妃引着他进了宫内,乾十一将这礼单奉上,德妃打开瞧了一眼,面上和颜悦色客气道:“人来了就是,还这么客气干什么;都是一家人;我可是把晨阳当做亲闺女看待的,你以后可不准欺负她”。
乾十一摇头道:“微臣哪敢;父王说是他多年不曾回京,这难得回来一次,自然要孝敬孝敬娘娘”。
德妃差人看了茶赐了坐;嘴上说道:“我那弟弟打小就被我们宠坏了,这次在街上冒犯了你,你不要和他一般见识,今早他从大狱里出来了,我已经让他伤好后亲自登门向你赔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