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我时日已至。”他说。
“你可以逃。”老人说,“我看出你的心中有愤怒,而非单纯兽欲。若将你和他们同法处置,那或许有失公允——如果你想,我会放任你离开这儿,去荒野里试试运气。”
男人考虑了一下,说:“不,我不会这么做。逃跑,那会夺走我最后的荣誉,如此我宁愿选择死亡。”
“选择在你。”
“但我仍有疑可。”男人说,“你,老头,如今我知晓你并非凡人。我也未见过任何邪物与你相似。倘若今日我将丧命于此,我要知道究竟是何人将我杀死。你可是诸神的守护者?”
“从无此意。”
“你是狱火的先锋?”
“我想那比上一个猜测更远。”
男人安静了一会儿,最后说:“以我父之名发誓,如今我不相信任何神祇之言。若有人胆敢在我面前称颂神名,我便要将他的头颅斩下。但你已超出我所知的一切,因而我只得如此猜测:你可曾在神庙中接受供奉?”
“你仍不相信我先前所言。”老人说,“我与你所知一切皆不相同,因我来自比天外更遥远的地方。”
“天外只有狱火。”
“恰似诸神所说。”
男人神经质地狂笑起来。他额头的汗水已打湿面颊,闪闪发亮。那声嘶力竭的疯笑令他牵动伤口,浑身痉挛。老人看了他一眼,说:“我同情你,孩子。”
“你在胡说八道,”男人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不,不不不,我知道我干过什么,用不着你来审判。但若你当真广闻博见,我只祈求一事。”
“我正听你所愿。”
男人咳嗽了几声,神情痛楚,而目中流露热切。他说:“我请求你向我证实,那许诺与我祖辈同行的神灵究竟是何人捏造?这谎言怎能欺骗世人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