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让嬷嬷为难了?”迟意老神在在的吹了吹茶杯,也不再为难她,还好意的对她说道,“我也知道嬷嬷做不了主,这样,你先回去复命,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不为难嬷嬷。”
一听迟意这话,张嬷嬷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她一个做下人的,也只能听从吩咐罢了,让她做决定,不亚于要了她的老命。
张嬷嬷感激涕零的对迟意道谢,“四姑娘大度,奴婢回去一定好好回话。”
迟意抬手打断她,接着说道,“嬷嬷先不用急着谢,我话还没说完。”
“您说,您说。”张嬷嬷拘谨的向前倾了倾身,一脸紧张的样子。
“都在一个府里住着,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我也不想把关系弄的太僵硬,但若是把我们三房当傻子耍,那我也就不用讲情面了。于公于私,理都在我这儿,张嬷嬷说是不是?”
若不是因为还要在国公府住着,迟意也不会这么惯弯抹角的,她直接闹上门去,丢脸的还是她们大房。如今她已经好声好语的给了大房机会,至于能不能把握住,就开孙氏之后的做法了。
迟意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后让清秋扶着站了起来。张嬷嬷见迟意起身,她也不敢再继续坐着,连忙跟着站起来,弯着腰跟在迟意身后。
走到屏风面前,迟意打量了一番嵌在屏风中央的那副山河图,意有所指的开口道,“这幅山河图是殷朝献帝二十六年苏大家所绘,当时是送给他一位朋友的,后来辗转近百年,又到了我叔外祖父手里。我母亲成亲时,舅舅向叔外祖父求来了这幅图,亲手做了这架屏风,给母亲当做嫁妆。”
张嬷嬷不知道迟意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是她又不敢开口询问,只得点头称赞三夫人兄妹情深。
迟意笑了起来,“我几个舅舅和母亲确实关系融洽,不过我想说,这幅图之所以到了我叔外祖父手里,是因为当时这图的主人穷困潦倒,日子都要过不下去了,还守着这图有什么用呢?那人只好把图卖了,换了一笔钱。”
“是,日子都过不下去了,留着这些身外之物,确实没用。”张嬷嬷不自觉的抬手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说话的声音都哑了。
迟意却摇了摇头,遗憾的说道,“可是之后更惨啊,这图怎么说也是出自书法大家之手,我叔外祖父不想占人便宜,所以给了那人一大笔钱。这人有了钱,日子也好过了,就开始炫耀起来,结果最后被强盗杀了,钱财也被洗劫一空。”
“啊……这人也够可怜的……”张嬷嬷讷讷说道,却总感觉迟意这话里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