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思·艾森哈特的话让萧清墨脸色蓦然一沉,这个世界和他最初世界的历史并不完全相同,却没想到这点竟是一样的。
战争是泯灭人性的催化剂,人类总会在这个时期做出种种残忍可怕的事情,似乎从人类退化为只懂得杀戮的机器。
萧清墨冲好心的马克思笑了笑,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温声道:“我明白了。多谢你的好意,你们快逃吧,我刚才听到城里传来几声木仓响,你们的时间不多了。”
这条小道就在城门口,离得不远也不近,还有时间让他们逃跑。
马克思·艾森哈特紧了紧握着女友的手,脸色微微一变,“你……不走吗?”
他觉得萧清墨还没有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语气急促的提醒道:“虽然我只说他们在屠杀犹太人,但对其他人,他们并不会有多友善,你留在这里很危险。”
萧清墨正垂眸收拾自己的画具,闻言,他冲马克思感谢一笑,“我明白,多谢你的好意。你们快走吧,我不会有事的。”
说完他又低下头继续整理画具,动作优雅,慢条斯理的看不出丝毫慌张。马克思的女友焦急的拉拉他的手,脸色惨白的几近透明。
马克思眉头紧皱,他安抚的拍拍女友的手,最后看了眼这个奇怪的家伙,却无意间瞥见对方正打算收起来的画像。
那是一张风景画,未完成的作品。
青山绿水环绕在秀美的小城周围,画风似真似幻,看着像真实的美景,在许多细节上却又极具幻想色彩,真实与虚幻和谐交融在一起。
马克思瞳孔微张,他在奥斯维辛经历了两次变故,第一次他在这里失去所有亲人,第二次他在这里遇上自己爱的人。
不管他对这里是什么感情,但他对这座城市的熟悉毋庸置疑。
因此,哪怕这幅画很难让人把它和奥斯维辛联想到一起,他却瞬间意识到什么。
他下意识细细打量那幅画,尤其是里面那座‘奥斯维辛’。虽然有很多不同,但仔细观察就能发现,画里的城市在很多方面和奥斯维辛一模一样,这种相似的程度仅凭想象可说不通。
马克思转眼看
向萧清墨的双眸,那双眼睛一如之前那样黯淡无光,可那幅画却又在诉说另一种可能。
马克思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没再继续劝说,拉着女友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萧清墨当然察觉到马克思刚才的打量,他故意没有隐藏,否则他还真担心对方会不愿意走,“真是个好心的家伙。”
他拿起还未完成的画作,可惜的摇摇头。掌心内力一震,这幅画瞬间化为碎末,他欣欣然站起身,随手拍拍身上的灰尘,然后抬头望向城门口。
他选择留下自然有原因。
马克思等人选择的时间确实不错,但奥斯维辛管理森严,里面的人很快就会发现他们逃跑。双腿又怎么可能跑得过四个轮子?大部分逃跑的人,最后还是会被抓住,下场可想而知。
萧清墨不会插手战争,但这种事发生在眼前,他也不会视而不见。所以,他选择留下为他们拖(jie)延(jue)时(yin)间(huan)。
没等多久,数辆汽车从城内驶出,士兵们的身体伸出车窗,怀里抱着冲锋木仓,眼神残忍而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