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种可能,”邵沉希道,“柳家也属于世家。”
祁真便看了看莫惑。
莫惑最近也是在思考这件事,因为柳家堡的凶手用的便是毒功,而天毒经八成是在长乐岛那里,实在太巧,让人不得不怀疑,只是他当时把能查的都查了,并没发现长乐岛的影子。可若真是那伙人干的,便值得再往深处查一查,毕竟柳家堡是至今唯一被灭门的世家。
邵沉希对此十分赞同,决定和他们一起去平家看看,反正顺路。
祁真惦记着放在沧澜宫的逐月决,自然愿意与他同路,但面上仍是温和的模样,又与他喝了几杯,这才问道:“邵宫主可认识轻邪前辈?”
“以前曾见过一面,只是我那时还小,早已记不清他的样子,”邵沉希望着他,“杨少侠怎会忽然问起这件事?”
祁真并不犹豫,拿出一封信递了过去。
这封信是师父写给邵家的,与那些纸放在了同一个信封里。他虽然没有拆,但觉得那不靠谱的师父肯定也会写一大堆废话给人家,然后再提正事,证据便是这封信同样很厚,并且还掉了几片干枯的花瓣下来。
邵沉希有微许诧异,耐心看完,笑道:“原来杨少侠竟是轻邪前辈的爱徒。”
祁真暗道一声他那师父确实挺“喜欢”他,微笑道:“在下也是误打误撞。”
“所以才叫有缘。”邵沉希收好信,不等他们询问便将轻邪与沧澜宫的关系说了。
轻邪是当时的沧澜宫宫主大女儿的孩子,由于其父去得早,自小是在沧澜宫长大的。邵沉希喝了一口酒,娓娓道来:“那时的宫主是我太爷爷,所以如此算来,我该叫轻邪前辈一声表叔,不过我姑奶奶去得也很早,前辈早早便去江湖上闯荡了,后来名声大噪,创下了逐月决。”
他看向祁真,“我爷爷是老来子,虽然辈分比轻邪前辈大,但年纪却差不多,交情很好,前辈当初来放逐月决时,我爷爷已经坐上宫主的位置,”他短暂地一停,继续道,“然后我爷爷便对他说干脆在沧澜宫收个徒弟算了。”
祁真和莫惑齐齐一怔,不动声色地看着他。
“不过轻邪的想法是轻易不会改的,自然不肯,”邵沉希道,“只是后来他无意间见着了我,便说让我练到第八层,后面两层只能他的徒弟看,倘若三十年后他的徒弟还未出现,我便是他的徒弟,关于这一点我可以向杨少侠保证,整个沧澜宫只有我会逐月决,并且我只练到了第八层。”
祁真又是一怔,倒没有什么不满的情绪,毕竟邵沉希既然能让他师父改变主意,想必骨骼极佳,而他师父放着这么好的人才不收,却还是抱着渺茫的希望等着他,不知为何竟让人有一点点感动。当然,只是一点点。
他嗯了声:“在下信得过邵宫主的为人。”
邵沉希对他笑了笑:“表叔在信上说他这辈子没有娶妻生子,所以徒弟如亲子,杨少侠此后便是我表弟了,”他说着拿出一块令牌递给他,“以后若有事,可以随时来沧澜宫找我。”
祁真眨眨眼,没想到还能有这番收获,当即微笑地接了过来。
几人喝到很晚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