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峡雾山事

窗外的只有黑沉的夜色,千鹤一时都想不出她究竟睡了多久。

“嗯。鹤丸国永在门外守着。”

啊,还是鹤丸。看来她至少还没有睡过夜。只是睡得太足,她现在丁点睡意也没有。梦境里的感官过于真实,就好像是她记忆里一个片段的模糊影像。

“对那张照片很在意吗?”看到千鹤有些出神,锖兔误以为她还在想那张合照。

不理解这个思维是怎么跳跃过去的千鹤愣了一下,她半懂半懵地点点头:“是有点。”

怕她胡思乱想,锖兔蹙眉,大脑开始运转着想找点事情牵绊住她的思绪。不过遗憾的是,锖兔并没有谈心的经验。作为一个男子汉,直白占据了他绝大多数的处事方式。

千鹤预感到锖兔有话要说,金色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他。

这大概就是……骑虎难下。

锖兔抿了抿唇,犹豫着问:“给你讲个故事?”

呆毛瞬间立成了天线准备接受信号:“好!”

……

话已经说出口了,再想收回就有点难了。锖兔从他贫瘠的人生里仔细扒拉也没扒拉出几个可讲的传说。于是他换了个旁观者的口吻,给千鹤讲起了鬼。

很早前他就发现了。鬼似乎并不存在于他现在所处的这个世界上,他到流魂街六年,从来没有见过任何一只

鬼。那些被死神称为“虚”的怪物不具备沟通的神智,也不惧怕阳光。

“你知道鬼吗?”

“鬼?是雪女之类的吗?”

锖兔摇了摇头,他否认:“不是故事里的,是真正的鬼。以人为食、惧怕阳光,还拥有与人沟通的神智。”

仅仅拥有六年的记忆的千鹤当然没听说过。

峡雾山的往事对他来说好像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锖兔骤然回忆起来,却还是能清晰地想起同窗和老师的身影。

他觉得他的一生也没什么值得诉说的,但是真正叙述起来,却在千鹤一言一语的疑问中说了好长一段往事。提到义勇,他还隐隐有些担心。不知道他离开后义勇有没有好好地活下去。

但锖兔又觉得是自己多虑了。义勇已经足够独当一面了。

“手鬼?长什么样子?”

“嗯……”锖兔回忆了一下,其实他对手鬼的印象不深。当时很多事情都发生在一瞬间,刀刃已经到了极限,断刀的时刻和死亡似乎发生在了同一时刻。

联想了一下千鹤的审美,锖兔委婉地说道:“长得……不怎么好看。”

“然后呢?你斩杀手鬼了吗?”千鹤眼神晶亮。她没有感受过锖兔所描述的这种考试的氛围,此刻听起来觉得惊心动魄又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