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老头仗着他年纪小听不懂开始胡言乱语,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最后总结为一句,“怀你花了五年零三个月,她差点死了,很辛苦啊,你这个小孩,真是磨人。”
小孩本来就笨,根本不知道啥叫怀,啥叫死,更不知道啥叫磨人,只恍惚记得老头教完一套剑法之后会问他,“你记住了吗?”
所以他回答,“师父,我记住了。”
我记住了,母亲怀我花了五年零三个月,差点死了,这个小孩真是磨人。
所以现在就还给她吧,还清了,等到下次见面,他们就再无瓜葛,是死是活,听天由命,亦不会再手软。这是许镜清还清醒的时候告诉自己的。
他的脑子不太清楚了,意识也很模糊,不知道走出了多远,突然听见背后一声惨叫。
回过头,看见赤狐九被两只大黑熊踩着脚底下,冶青十撕烂他的衣服,捡起扔在地上的千仞剑,从他后颈到尾椎划了长长一条。
一柄血淋淋的黑剑从赤狐九背后被剥离,那一声惨叫后,他彻底晕死过去。
阿奴颜带着人急急忙忙往回赶,她提着裙子走得飞快,根本不在意倒在地上的赤狐九,不在意这样丢下他其他人作何感想,不在意他会不会死,不在意其他人会不会想让他死。
呱呱扑倒在他身上,哇哇大哭,赤狐九身上血不断流出来,伤口那么长,他一双手都不知道该往哪个地方捂。
“殿下,殿下,你快醒醒……”
冶青十冷笑,“没了剑骨,他还算什么殿下。”话音刚落,一柄长剑洞穿了他的喉咙。
风风许久都不用剑了,但握剑的那一瞬间,手感马上就回来了,他手持双剑,闪电般的速度在人眼前飞快掠过,身后冶青十瞪大着眼睛沉重倒在地上。
“带上他!跟我走!”风风大喊,又飞快解决掉几只围上来的狼兵。
呱呱眼泪也来不及擦,将赤狐九背在背上跟在风风身后跑。九殿下的血不断从后背流下来,润透了他的衣裳,血又热又黏,甚至流进他的鞋子里。
风风在前面开路,春天的风混着旁人温热的血扑在他脸上,他眼前只剩一个挥舞着双剑的黑影,脑子一片空白,只知道得跟紧他,必须跟紧他,不然九殿下就真的要死掉了。
许镜清还站在原地发呆,提着一麻袋平安符,风风经过他身边时扯了他一把,“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