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木长桌两旁的中年男人眼角有些抽搐,淡然的神情快保持不住了,打情骂俏能背着点人吗?这边对峙呢,很严肃的说,气氛全没了啊……
余光瞥了眼同样有些不自在的叶虎,张鹤咳嗽了一声,看向秦时和叶思楠时已是笑脸盈盈:“这位是秦贤侄吧,在寨子里时常听闻茯苓谈起你,言必称贤侄为人磊落,才情十足,只可惜寨中琐事颇多,未能谋面,如今一见,果然是一表人才,不错!”
秦时一愣,没想到这位张寨主竟第一个同他说话,忙起身见礼:“张寨主谬赞了,晚辈不过是个落魄秀才,实当不得如此夸赞,作为晚辈,理当主动拜访寨主才是,奈何要事庞杂,难以抽身,直到如今才得以相见,晚辈实在惭愧。”
“哪里哪里。”张鹤哈哈一笑,摆了摆手,爽朗道:“少年郎正是奋进之时,何以为我耽搁了正事?”
张鹤一捋青须,看着秦时颇为感慨地道:“去年我来这勾栏,还是场地逼仄,顾客寥寥,台上也只有这么一位说书先生撑撑场子,如今却大不同了,说书唱戏,皮影杂耍样样俱全,最为重要的还是各司其职,秩序井然,这其中的门道可不小啊……”
秦时暗自点头,张鹤不愧是读过书的,一眼就看清了本质,这勾栏如同后世的公司企业一样,服务内容决定了这家企业的下限,但企业文化,则是决定了这家企业的上限,管理方式便是所属于企业文化。
一旁的叶虎此时却冷哼一声,端着茶杯悠悠地道:“说的这么玄乎,好像是自己做到的一样……”
方才还稍微融洽的气氛顿时又是一僵,叶思楠和张茯苓对视一眼,默默掏出瓜子嗑了起来。
张鹤闭着眼睛深吸一口气,随后和颜悦色地睁开眼,看着秦时笑道:“贤侄同小女相交莫逆,唤我鹤叔便可,寨主二字外道了!”
秦时从善如流,正准备点头,叶虎悠悠的声音又传至耳旁:“呵,吃喝没供一分,便宜倒是会占,可真好意思!”
啧啧,没想到虎叔在家面对岚姨被挤兑得跟孙子一样,出来之后战斗力直接爆表,秦时发现自己误会叶虎了,不是他憨,只是敌人太强大……
一旁的张鹤也忍不了了,不跟你吵是想在小辈面前留点脸面,没想到这厮还得寸进尺了,仙鹤不发威你真当我鸵鸟啊!当即一拂衣袖,冷笑道:“匹夫无状,莫不是在家被夫人拾掇得太狠,失心疯了?”
秦时倒吸一口凉气,这就是读书人吗,扎心的功夫已然炉火纯青,已臻化境。
果然,叶虎闻言勃然大怒,腾地站起身,脸色涨得通红:“张小鸟,你还有脸说我,你在家又比我好多少?”
张鹤斜睨了他一眼,用一种不屑到极点的语气轻轻吐出两个字:“匹夫。”
叶虎撸起袖子指着张鹤破口大骂:“有本事咱俩好好切磋切磋,让我看看你那三脚猫的功夫有没有长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