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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坛上,一个水晶球高悬于夜幕下,紫色的光缠绕在水晶球中,投射出星空的轨道。长袍加身的巫祝正疯疯癫癫的手持法杖,以占星之术,卜示吉凶,预测星轨。他的双眼像是忽然被血糊住了,整张脸变得青白扭曲,紫色的星雾连接着群星璀璨的天空和水晶球,那氤氲的雾气忽然变得张牙舞爪,噼啪一声,水晶球上产生了一条裂缝,“糟了,是灾相,大灾之相!”

那裂缝不断蔓延,密布球体,砰得一声,球体碎裂,飞裂的碎片炸入了他的身体,长袍上血色一片,他嘴里猛地吐出一口血来,双臂向上慌慌张张的想要把这件事通报给楼兰王与祭司团,但在他转身的那一刹那,脖子上忽然出现了一道淡红色的血痕,两寸九分,从表面上看伤口很浅,浅得像是只划开了一道油皮,还来不及渗血,但那巫祝却再也发不出声音,身体重重倒地,可怖的倒气声只抽了一下,心脏就停止了跳动,血从颈部细流似的涌了出来,在他身边的地上,汇聚成了‘夜雨’两个大字。

时间似乎被拉回了十年前,带着满身杀意和邪气的杀手如毒疽一般的带去了死亡的诅咒。

叶青在迷迷糊糊中睡了过去,但整晚都觉得睡得很不踏实,多梦,失落,不知道是第几次被梦魇镇住,她陡然惊醒,猛地坐起身,几簇被汗打湿的发丝黏黏腻腻的沾在她的脸上。幽暗的洞中,灵蝶扇着翅膀安安静静的悬在那里,还是没有带来江瑜的任何消息。

洞外好像有隐隐约约的声音传了进来,她有些茫然的向外面走去,然后整个人都僵硬在那里,浑身的血液一丝丝结冰,她看到夜空中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金色法阵,每一片云雾都被拉来做了法阵的铭文,一柄墨青色的剑从法阵中央穿了出来,那铸剑师晗光历时一百年以自身为剑炉铸造的仙器,重生自七海连天之际的古剑沧浪已经没有了先前曦和城少城主手上使来的含蓄内敛、冷冽却恰到好处的温润剑气,有的只是毁天灭地带着无数戾气怨念的杀伐之意。

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小青儿带着小瑜儿去擂台上还原站位推算的事,给小天使们指路第40章~~=w= (▽)

☆、章九四

那一剑直接砍向了楼兰王府,将整个在夜晚沉睡的楼兰惊醒,天雷地火一起砸下。皓轩和星雅连夜带上祭司团七长老启动护国阵力抗强敌,楼兰卫兵四下奔走疏散族人,年轻人断后,先护送老人小孩躲避到安全高地。楼兰王和祭祀团所有的心神都用在对抗突然出现的夜雨身上,根本无暇他顾,江瑜近乎冷漠的下达了军令,战鹰七将炮台对准了楼兰城,疯狂掠夺地脉中的流萤石,同时也有另一支轻锐牵制住楼兰卫,吸引兵力,延缓他们回楼兰王府增援的速度,这是江瑜和夜雨交换的条件,互相帮助,各取所需。

这是他们唯一一次建立在利益上的交易,江瑜冷眼看着逐渐失守的楼兰城。单子琪在乌压压的一片轻甲重甲中,好不容易找到了江瑜,生怕他缺胳膊少腿了,差点声泪俱下,“江兄,你没事吧!”

江瑜愣了一下,等确定了面前是真的单子琪,伸手重重拍了记他的肩膀,“我没事,差点以为你出事了!单兄,怎么回事啊?”

这几乎算是黑历史了,单子琪没把自己一招就被夜雨制住了的糟心事如实说出来,而是添油加醋的说自己和夜雨大战了三百回合后,被这小子趁其不备,耍了诡计,他才着了他的道,被夺舍了记忆,还扔进了坟墓里。单子琪解释完,脸色变得有些阴沉,“江兄,那日我和他交手,虽然始终没能看清他的脸,但摄人心魄窥人记忆,这种功法邪得很,不像是人修的正统术法,而且这小子功法诡异,处处都透露着邪气,恐怕是魔啊。”

江瑜一抬眼,“魔?”

这个敏感的字眼,单子琪突然想起了什么,慌忙找补道,“嘶……不是叶姑娘那个品种的,哎不对不对,那人不是叶姑娘这样的纯种的魔。”

江瑜:“……”

越解释越奇怪了!单子琪捂脸,“江兄,我的意思是,凭我的经验,这人不是单纯的魔,极有可能是元神和魔有关联的人,或者说……在修仙路上走了一半走岔了堕魔的人。那类人可是疯子,真正意义上欲望执念化身的魔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