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浩的声音很努力地压抑着,状似平静,但离歌听出了话语间的情绪起伏。她原以为富丽堂皇的皇宫,实则尽是些尔虞我诈、虚情假意的人,为了权贵地位争得面目全非、鱼死网破。
离歌终是静静凝望着他,一句话也没有说,但这样的相望,却胜过了千言万语。
终是不眠夜。
南宫浩依旧是每晚都到离歌这里来,次日一早又下山去,离歌也不过问他去做些什么,只是每晚陪他谈些琐事以缓他心忧。南宫浩也不再待她戏言细语,再无曾经信手拈来的玩笑话。
两人交心相知,无意之中愈加亲近。只是离歌发觉,他回来的时辰越来越晚。他的风寒早已痊愈,可二人心照不宣,谁也不曾提及是否继续这般暧昧地同居下去。许是共处已久,便已习惯了这样的相互依靠。
忽地有一日,他一连几日都没有回来。离歌慌了神,每晚焦急地等,直到那一夜,他一身血衣出现在门前。
离歌很晚都没有入睡,坐在桌边绣着手帕,听闻动静心头一喜小跑到门前,一边道:“几日未见你了,今日怎生如此晚归”却见他浴血满身。
离歌惊慌,上前扶住他:“殿下?你受伤了吗?你有没有怎么样?”
南宫浩满面疲惫,一把将她扯到身前,紧紧抱住了她。大抵真的太累了,他足底虚浮,大半个身躯都倚在了离歌身上,离歌踉跄一下才堪堪抱住了他。
南宫浩疲乏地合上双眼,气息凌乱,把头埋在了她的肩窝,呼出的浊气扑在离歌颈上,离歌不知所措地抱着他,迷茫地问道:“殿下?我扶你进去休息可好?”
她微微动了动,南宫浩道:“别动让我抱一会。”
离歌偏过头,她的唇离南宫浩的脸颊仅有一寸之余,她眨了眨眼,搭在他背后的指尖轻抚着他,一下,一下,好似安慰:“好。”
南宫浩重重地出了一口气,拥她更紧。
他说:“离歌,明王他死了,我替你父亲报仇了。”
“可是,离歌,我的母妃没了。皇贵妃知道明王出事,发起疯来杀了我的母妃”
“我还没赶回去见她最后一面,却再也不必回去了”
“四弟和父皇也没了景王反叛,捅死了四弟,宰相和景王里应外合,害死了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