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非常详细地看完了资料,总觉得有两个人特别眼熟。其实在各行各业功成名就的人被公众所熟知很正常,在社交酒宴上,或者媒体报道上总能见到。但这冯世远和黄保罗并不是在上述任何公共场所见到的。
就在他冥思苦想之际,手机里突然发来了视频通话,是哥哥发来的。
原来时间已经到八点半了,远在古巴的哥哥此时正好到了早餐时间。他接通了视频,叫道:“哥。”
“晚饭吃了吗?”视频中的喻晚吟拿着一片烤酥了的tostada,“咔嚓”一口咬得清脆。
“吃了,你最近几天怎么总吃这种面包,抹那么多黄油,高碳水高脂肪。”喻朝辞抱怨道。
“搭配好每天的营养摄入就行,我也在摄入果蔬,这里的水果种类特别多。而且tostada酥酥脆脆的,其实味道不错。”喻晚吟插了几块不同种类的果切,直到吃完了半盘水果,他才注意到今天的喻朝辞话格外少,“怎么了,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正盯着电脑的喻朝辞迅速将目光转回到手机画面上,点头道:“确实在处理一些事情,娄女士查到了很多为韩逸舟兜底的公司,我现在正在看这些公司股东的资料。”
“原来已经有消息了?”喻晚吟亦为之一振,“陈烨案所涉及的那几家都在吗?”
“在的,”他道,“但现在我感到很疑惑,他们到底出于什么原因为韩逸舟兜底?难道都参与过代孕?但这里面也存在好几位女企业家,而据我所知,她们都是自行怀孕的,没可能是因为参与代孕而被韩逸舟捏住了把柄。”
喻晚吟说:“你把名单也发我一份,我看看。”
他马上发了过去,而后继续看这些人的资料。当目光再次落到冯世远身上,却怎么都记不起在哪儿见过这男人时,他拿起手机把镜头对准了冯世远,问:“哥哥,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冯世远有点眼熟?”
喻晚吟认真地看了许久,摇头回道:“好像是有点眼熟,感觉在哪里看到过。但我记不起来了。”
喻朝辞努力回忆了一会儿,脑中灵光一现,道:“哦,有印象了,冯世远的儿子是不是在我们这里做过术后疗养?”
喻晚吟还是没有太大印象。他只对病患多加留心,并不怎么关注病患的家人。“他儿子叫什么?做的什么术后疗养?”
他道:“冯昊然啊,就是做了肾脏移植手术后一天到晚吵着要看奥特曼的那个。”
喻晚吟脑中马上有那个孩子的形象了。冯昊然确实在手术恢复期都非常闹腾,他是个重度奥迷,总是幻想奥特曼会出现。为了保证孩子在术后保持心情明朗,喻晚吟可贡献了好几个手办,虽然不是绝版的,但也好心疼。
喻朝辞回忆道:“我对冯世远有印象,是因为他强烈要求我们找奥特曼官方的人过来给他儿子做表演。但那段时间我们请不到官方,所以我穿上了迪迦的皮套和孩子进行了交流。那孩子看到穿了皮套的我之后就变得特别乖,仿佛换了个人。”
“想起来了,确实是这个冯世远。”
喻朝辞再看另一个觉得眼熟的黄保罗,说:“这个天芯科技的股东,好像其女儿也在我们医院做过疗养。黄甜筝,有印象吗?肝脏移植术后的康复。”
“有的。黄甜筝是肝癌中期,但从负责做移植手术的医院交递的资料来看,似乎她的父母放弃了化疗,直接采取肝移植的手术,因为黄甜筝说不愿看到自己掉光头发后的模样。”在医学有了突飞猛进的年代,肝移植手术不再具有高风险,在癌细胞没有转移的前提下,有条件的病患不愿再用化疗这种方式,而是选择肝移植手术。
喻朝辞“啧”了一声:“但好像知道了这个也没什么用。”
在谈话间,喻晚吟已不知不觉地用完了早餐。早餐结束,他该去进修了。“你再看一会儿,我午饭期间也抽空看看。”他叮嘱道,“但别看太晚,早点睡,你明天应该满课吧。”
喻朝辞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一个上午,喻晚吟一直惦记着那份名单,所以等到了午饭时间,他迫不及待地打开了邮箱进行查看。但是资料中显示的一张张面孔,以及人脸对应公司的资料让他摸不着头绪,他完全无法想到他们之间除了为花旗兜底之外的共同点。
这时,一个内分泌代谢疾病科,主治糖尿病的老教授端着午餐盘坐到了喻晚吟身边,用西班牙语道:“我就说今早的课你总是出神,原来是着急看这种东西。这是什么?”
喻晚吟笑着道:“只是一些承心客户的资料。”
老教授仔细地扫了一眼,说:“那倒是挺巧的,里面有几位也时常来我们这儿。”
“哪几个?”
老教师下滑鼠标,指出了其中几位:“虽然不是什么大病,但他们总喜欢跑来这儿做检查。”
古巴在医疗领域获得的成就,是全世界的楷模,所以很多富人总喜欢跑到古巴来做体检,顺便度假,当然也有不少真是为了看病。“古巴的医疗体系值得我们学习的对象。”喻晚吟说。
但是教授却讥讽地笑了笑,调转了话锋:“他们说着是来做体检度假的,但其实,来玩才是真正目的。”老教授非常不愉快地切着猪鱼双拼肉排,眼中满满的戏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