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子攸先被尔朱兆囚禁在永宁寺,后来更是直接缢死在三级佛寺里,他临终前悲泣礼佛,愿生生世世不再为君王。
元徽也被自己的亲信出卖,不仅将他逃难时携带的钱财和马匹贪为己有,更是将其杀害,用项上人头向尔朱兆邀功。
再后来,尔朱兆也接连吃了败仗,手下高欢又与其决裂,并将其大败,再立新君,走了她父亲的老路,做了权臣……
她听着这一切,仿佛是一场阴暗冗长的梦,昏沉迷惘的病痛中,她觉得自己此生都不可能再从噩梦中醒来,直到厚重的宫门被打开,一道天光划破阴霾。
她不记得自己是如何被带到高欢面前的,只记得他深邃的眼睛里,映着自己落魄的身影,曾被嫔妃们讥笑的青丝在冷风里凌乱飞扬,沾着尘污的裳裙似枯叶般悲怨摇曳,可他的目光却如初见时那般温暖欣然,在众人惊诧的神色中,朝她行了一礼。
初见时,她是青丝削尽的颓丧女尼。
再见时,她是繁华褪尽的落魄皇后。
而此后,她是他孤苦无依的侧室……
然而,他每次相见都对她郑重行礼,为她维系曾经的骄傲与自信。她站在他身边,迷惘的眼眸甚至开始恢复清澈,拨开灰暗沉重的过往,仿佛又看见了昔日的烂漫景象,那灼灼盛开的绚丽桃花,折一枝明(媚)幽香,簪进余生的安然时光。
【《北史·列传第二·后妃下》神武帝纳为别室,敬重逾于娄妃(正室),见必束带,自称下官。时彭城尔朱太妃有宠,生王子高浟,神武将有废立意。】
(译:高欢将尔朱英娥纳为侧室,对她的敬重超过正妻娄昭君,每次见她,必定会整冠束带向她请安,自称“下官”。她很得高欢的宠爱,生下王子高浟,高欢一度想改立她为正室、高浟为世子。
【《北史·列传第二十三》尔朱文畅,其姊魏孝庄皇后。及韩陵之败,齐神武纳之,待其家甚厚。初封昌乐郡公,后进爵为王。弟文略,以姊宠,袭爵梁郡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