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意识到了这一点,可萧妍没有义务安慰对方,只临走前低声说了一句:“没事了,你睡吧。”
话音方落,也不等陈宝儿说些什么,萧妍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陈宝儿独自留在原地,看了眼被对方踢坏的门栓,轻轻叹了口气,上前两步将门页合拢,又随便找了张凳子从里面抵住,让门不至于被风吹开,便合衣上床不再理了。
第二天,楼主遇刺的消息全庄上下传的沸沸扬扬。弟子们义愤填膺,张口批判不知何方歹人竟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在烟雨楼的产业之内暗袭楼主,实在是狗胆包天。
他们讨论的热火朝天,却没人开口自揭其短——对方能在一众弟子眼皮子底下动作,哪怕没能得手,却能全身而退,凭借的恐怕不仅仅只是高强莫测的轻功。刺客能在萧妍走上几招而不落下风,毫发未损的逃离现场,哪怕占着偷袭功夫的优势,这样的高手刺客,来历定然不会简单。
萧妍坐在正堂之中,沉着一张脸,眼底也是两片乌青,看来昨夜她又失眠了。
与她相对而立女子名叫沈璎,是沈忠的侄女。虽是一名中庸,却在练武一道上却很有天分。而且人也算是沉稳,年龄与萧妍也相仿,故而很得萧妍的信任。在年轻一辈之中,算是十分出类拔萃的人才。
见萧妍面色凝重,沈璎眼观鼻鼻观心,一副我没有任何意见,全权听候楼主安排的模样,静静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配上她一身墨绿绣裙就像是一颗安静的树。
萧妍一开口,却不问昨夜楼中巡防的失职,而是莫名其妙的来了一句令沈璎摸不着头脑的问话:“这些天我让你教他两手,他学的如何了。”
沈璎愣了愣,反应过来对方口中的“他”究竟指的是谁。她没搞明白对方的为何有此一问,遂抬起头据实回答:“属下无能,他恐怕不是练武的好材料。”
萧妍端起茶,盯着杯中的茶沫,面无表情的接了一句:“我之前看过他,根骨不错,人
也有几分耐力,当真如此不济吗。”说道这里,她抬眸瞥了沈璎一眼。
那质疑的眼神看的沈璎背后发毛,她忍不住叹了口气,无奈道:“他勤奋倒是勤奋,只可惜身子柔的柳条似的,马步都扎不稳,一套长拳打下来软绵绵的一点都不硬气,整个人就跟面条成了精似的。”说到这里,沈璎脸上露出一点痛心疾首的表情,委婉的表示自己并不是嫌弃萧妍亲自给她安排的差事,而是陈宝儿确实并非这块材料。
原来沈璎虽是女人,却偏偏不按常理喜欢走些刚猛的路子。她本是烟雨楼堂主之一,平素也担任楼中弟子的教习。萧妍之所以让她去教陈宝儿,正是看中对方细心严谨,又是中庸女子,不宜招惹闲话。不曾想却忽略了两人的路数不合,如此一来倒是萧妍自己一时大意,没有知人善任,的确是怪不了沈璎的。
见对方不言不语,沈璎摸不透萧妍的心思,不确定道:“其实也不完全是他的问题,大概是属能力有限,要不然楼主另请高明?”